“我看你也挺合我眼緣的,如果你想租,隨時都可以簽合同,要是覺得價錢什么的不能接受,咱們可以再商量。”
“當然啦,這種事也講究一個雙向奔赴。”岑嘉笑了下,“你要是真感覺不合適,我也不勉強。”
一時安靜。
祁安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這房子各方面條件比之前的好了太多,地理位置也更佳,她確實沒理由拒絕。
于是她點點頭,也很認真地開口“我租。”
祁安當晚就回去收拾了行李。
她東西不多,一個月來也沒添置什么,怎么拖著行李箱來,又怎么拖著行李箱走。
可以說是有始有終。
這個時間公交車早已停發,她站在路邊攔了輛出租。
司機幫著她把行李放進后備箱,轉頭問她要去哪。
她關上車門,報了地點“明椿巷。”
踩下離合,轟鳴聲響起,鐘靈巷便被甩在身后。
路上祁安給之前租給她房子的女生發了個消息,說自己現在已經找到了新的住處,想約個時間把鑰匙還給她。
墻壁上的燈被按亮,寬敞明亮的房間讓祁安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她拉上落地窗前的簾子,攤開行李箱,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胡思亂想。
大概是先前幾年吃了太多的苦,上帝也不忍這樣繼續不公平,所以這一次,她成為了那個被幸運眷顧的天選之子。
最后一件衣服被收進柜子里,擱在旁邊的手機叮一聲響,女生回了話,讓她后天中午到鐘靈巷那邊的超市等自己。
祁安回了句好,手伸進口袋里,卻意外發現本該在里面的鑰匙此時不知去了哪里。
不會又丟了吧。
她驚訝于自己為什么會用這個又字,后知后覺想起來,剛到黎北第二天,那個被她隨身攜帶了許久的鑰匙扣也經歷過同樣的命運。
那次是陳澤野幫她找回來的。
不過她現在也沒什么時間回味這些過往,靠在墻上仔細回想了下,多半是之前搬行李的時候掉在了院子里。
借著手機光亮,她半彎著腰沿著剛剛經過的地方尋找,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外頭的鐵門被人推開。
很輕的一聲,但還是像擂鼓一般砸在她的心臟,祁安后背一僵,這才想起來自己最致命的疏忽。
剛才分別的時候忘了問岑嘉,隔壁那棟是誰在住。
這個姿勢她實在是不占上風,思緒不得不朝著最壞的打算發展,腳步聲向她這個方向靠近,心里的那根弦也越繃越緊,隱約有崩裂之意。
倏然轉過身。
她的身影撞進那雙冷冽的眼里。
那雙眼實在太好辨認,獨有一份屬于他的深邃,偶爾混著幾分散漫與混不吝,在她陷入困境之時,卻又能不急不緩地出現,就像是徒步在悶熱燥夏里,買到的最后一杯沙冰。
冷冽卻和緩。
氣息微滯,是他先開了口。
“你怎么在這兒”
目光掃過亮著燈的身后,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挑了下眉“你剛搬來”
時間好像停頓了幾秒,他姿態放得更懶散,勾著手里的鑰匙轉了幾圈,然后自顧自地評價
“那還挺巧。”
“我也住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