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看不見半顆星星,外頭溫度驟降,冷意順著衣領鉆進身體。
祁安站在街邊沒走,路燈昏暗,她低頭盯著自己被拉長的身影,腦子里卻全是沈靜和她說的那幾句。
總看見他在店門口的街道上徘徊,目光也
若有若無地往店里面看。每次你夜班結束,他人就不見了,等你第二天來值班,他又會風雨無阻地出現。
眼前浮現出一個虛幻的畫面,手機屏幕重新亮起,視線凝在聊天框上,最后一條是她發的,還沒收到回復。
只猶豫了三秒,再回神的時候,電話已經撥了過去。
指腹壓在邊側,骨節因用力而泛起白色,祁安低著眉眼,拇指輕按食指關節上,冰冷的機械音回蕩在耳畔。
不知過了多久。
喂。
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線,只不過比平時更低更啞,穿透耳膜直達心底。
祁安動了動唇瓣,喉嚨莫名發干,要說的話好像都被卡住,只有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彎曲。怎么不說話他沉著嗓音問,但語氣沒有不耐煩。
思緒還是很慢,旁邊的路燈變得更暗,地上人影也淡,祁安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陳澤野。”“嗯。”他回答又發問,怎么了
祁安無意識吞咽了下“你去哪了是回家了嗎”
腦袋像是被塞上一團亂麻,語無倫次地說不出話,祁安在心里嫌自己不爭氣,總是在關鍵時候犯
笨。
“我沒什么事,就隨便問一下。”聲音越來越小,是準備逃離的表現,那我先
“你先回頭。”很突然的一句,時間就此靜止。
攥著手機的指節更緊,一種強烈的感覺涌上心頭,祁安緩緩轉過身,聽筒里的聲音逐漸和耳邊重疊在一起。
陳澤野倚著墻就在十幾米之外的距離,修長骨感的指節夾著半根沒燃盡的煙,猩紅的火光明亮也刺眼,灰臼色的煙霧飛騰籠罩,他的面孔卻無比清晰。
只不過他身上的氣壓還是很低,有股說不出的頹廢。
祁安第一次見他這樣。
陌生,卻不讓她生畏。
兩道視線隔空相對,陳澤野將手中的煙掐掉,又等身上的味道散盡,才壓著嗓音開口。
不過來嗎
祁安抬腳朝他身邊走,暈沉的小巷只有他們彼此,但她眼前出現的卻是另一種畫面。不知道多少個夜,他如同現在這般
,瘦削利落的身影融進黑夜,像無聲的海,又像默然的山。
鼻間難以抑制地發酸,指尖深深陷進掌心里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苦冽的氣息更加明
顯。
祁安停在他面前,仰起頭看他,眼眶在不知不覺中紅了一圈。
“陳澤野。”她又叫他的名字。不給他回應的時間,她問得直接你是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