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鉆進耳中。
你們看見二班那個誰了嗎
沒有誒,我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他不會今天又沒來學校吧“哎呀煩死了,幸苦我一大早上就起來化妝。”不可能啊,我早上在走廊看見他了。“那要不我們到別處轉轉萬一在哪就
碰上了呢”
嘶筆尖在白紙上劃出一道小口,思緒也被打斷。
天氣太熱,心情也像進了蒸籠般被悶住,剛才寫上去的內容怎么看怎么覺得糟糕,祁安干脆把紙揉成一團,重新開始構思。
剛剛那幾個女生已經走遠,背影淹沒在人海當中,可她們的話還回蕩在耳邊。捏著筆的手緊了下,祁安回頭望向最后一排。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去哪了
明明十分鐘之前還在啊。
通訊稿終于寫完,她起身送到主席臺那邊。
回來的路上經過球場,想起那個消失的身影,腳步下意識停駐。但還沒看清里面的狀況,脫手的籃球斜斜飛出,不偏不倚砸到她小腿的那處瘀傷。
猝不及防的痛意叫她眉頭皺起,輕輕嘶了下。
穿著球服的男生連忙跑過來和她道歉,問她有沒有傷到哪,嚴不嚴重。祁安擺擺手說自己沒事。
慢吞吞地回到觀眾席上坐下,祁安小心翼翼將校服褲腿掀上去,剛才那下其實撞得不太重,但那塊皮膚不知怎么變得又青又腫,埋在下面的毛細血管微微泛起紅紫,看著特別唬人。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舒緩凝膠,擠一點到指腹上輕涂,冰冰涼涼的藥膏貼在皮膚上很舒服,但某些記憶也跟著被勾出。
昨天晚上,她照舊被陳澤野叫過去涂藥。
安靜空間里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男生半蹲在沙發旁,寬大手掌攥著她的腳踝,一冷一熱的觸感叫她渾身難耐。
結束后他卻沒有松開,視線黏在那處瘀傷,眉頭皺的很緊。祁安心也跟著懸空,在想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太嬌氣了。
然而最后只等到他一聲無奈的輕嘆,說怎么都一周了,還是不見好。
藥膏被放回口袋,祁安有些發愁。
怎么辦。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故意拖著不好的。
被他照顧了一周,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好像有點沒法交代。
又一項比賽結束,祁安想著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看看,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是鐘思琦發過來的消息。
鐘思琦安安,你在干嘛。
鐘思琦我好無聊。
下面一連跟了三個表情包。祁安沒由得彎了下唇角,打字回復。
祁安需要我過去陪你嗎
鐘思琦嘻嘻,就等你這句話。
祁安踮起腳看了半天才找到鐘思琦那邊的位置。
操場上人群雜亂攢動,她繞了好長一段路才勉強過去。
鐘思琦負責的項目是跳遠,這會兒已經進行到尾聲。最后三名選手跳完,鐘思琦記好數據,將本子交給體育老師,哀嚎著說終于解放。
站了一上午,嗓子干得要冒煙,她迫不及待拉著祁安去小商店掃蕩。再出來的時候,主持人正在播報下一個項目,讓參加4x100米比賽的選手盡快到指定區域檢錄。
鐘思琦不知抓到了什么重點,突然激動起來,拽著祁安快速折回操場方向。
在最下面那節臺階站定,鐘思琦挽上祁安胳膊,抬手指向前方“安安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