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遲鈍了好幾秒才將外套掀開。急急忙忙轉過身,那個背影已經走得很遠。
鐘思琦比她還要懵“剛才發生什么了”這外套是誰的啊
好奇心支撐不足三秒,扭頭又是另一聲哀嚎“救命我的學弟怎么不見了”還沒來得及
“思琦。”祁安打斷她的后半句,“我有點事,先離開一會兒。”“嗯”鐘思琦更疑惑,聲音拔高,安安,你要去哪啊
祁安跑了好遠一段距離也沒找到陳澤野。
胸口堵著一口氣,嗓子也不太舒服,額頭上的汗更多,發絲徹底被黏住。那件校服還被她抱在懷里,悶熱壓不住上面的清冽,胸口處的校牌陽光下格外晃眼。
主持人正在宣讀上一個比賽的頒獎詞,有人歡呼有人雀躍,人聲鼎沸喧鬧。
祁安半蹲在地上休息,滿腦子都在想陳澤野去了哪里。
紅色跑道上無數人影閃過,不知是誰打翻了一罐可樂,未干的水漬泅在地面。
視線轉移,她盯著那里看了會兒,覺得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這片痕跡,密密麻麻的氣泡爭先恐后往外冒。
腦袋放空地發了會兒呆,祁安還是決定給他發個消息。最起碼得把外套還回去。
然而你在哪三個字還沒打完,底端忽然彈出來一條語音消息。
周圍環境太吵,祁安干脆長按轉成文字。加載框轉了幾圈,轉換完畢,很簡單的一句,卻叫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他說“在體育館。”
去體育館的路上,祁安把那條語音重新聽了一遍。手不自覺將聽筒壓緊,那道偏低的聲線震在耳側,帶著些許冷冽感,像是清酒中漂浮的冰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出什么事了嗎
祁安腳步更快,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壓縮一半。
人群都集中在操場那邊,這里顯得格外安靜。
體育館是建校初期建的,期間只翻修過一次,里面的陳設器材大多年久失修,推開厚重的玻璃門,迎面撲來一股潮濕氣味。
祁安站在門口,目光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就是沒找到陳澤野的影子。
唇往內抿,她繼續給他發消息。
祁安我到啦。
祁安你在哪呢
過了五分鐘沒見到回復,祁安想他是不是已經走了。
腳步又晃了兩圈,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回去,剛邁出半步,目光不經意掃到二樓。她想起來了,那上面有個廢棄的器材室,平時很少有人去,偶爾會有小情侶偷偷約會相聚。
難道他在那
做決定的時間只有十秒不到,再回神的時候,她已經鬼使神差地調轉了方向。祁安繞過散落在地的球網,去找另一側的樓梯。
沒開燈的長廊昏昏暗暗,盡頭玻璃窗口漏下的光影零碎。
老舊的扶梯布滿斑駁銹跡,祁安貼著墻壁速度很慢地往上走,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回蕩,手指無意識陷進掌心,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她本就怕黑。
剩下最后三階的時候,還是一不留神踩了空,重心驟然失衡,心臟蹦到嗓子眼,脊背僵硬麻木。
不等她作出反應,視線里猝不及防出現一雙白色球鞋,不容置喙的力量攀上手臂,將她按在原地穩住。
“摔沒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