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被塞進嘴里,甜膩充盈口腔,祁安含糊著否認“老徐沒訓我,叫我去是說競賽的事。”“那是誰惹你了”陳澤野偏頭看著她,怎么悶悶不樂的。
祁安抿抿唇沒接話,又想起來剛才在老徐辦公室看見的成績單,視線無意掃到最下,她才發現陳澤野那一欄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開學快兩個月了,她從沒見過他寫作業,考試要么缺席要么不交,對這些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不知怎么,那一刻她思緒飄得很遠,亂七八糟的想法涌上心頭,她想到了兩年后的高考,甚至想到了更遠的未來。
并肩進了教室,兩人一前一后在位置上坐下,祁安轉過身看著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陳澤野,你上次周考的數學卷呢
陳澤野想了下,語氣不太在意“扔了。”
祁安安靜了會,眉心微皺,問得很遲疑“你為什么不交卷啊”那些題目你是不會做嗎
陳澤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怎么想管我啊
祁安被這話無端噎了下,感覺怎么回答都有些奇怪,最后只是遲鈍地搖搖頭“沒事了。”
那天的后面都很正常,其他科目的小測成績接連出來,祁安受到好多次表揚。陳澤野課間往她書桌里塞了不少零食,說是考試的獎勵。
晚上五點十五分,這周的最后一節自習課結束。
沈靜下午發了消息,說是晚上要去學校給聰聰開家長會,問她能不能過去幫個忙。
祁安和陳澤野沒回家,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個地方吃晚飯,然后一起朝著奶茶店的方向走。
冬夜來得比平時史早,呼吸里翻涌著寒冷,街道上的車輛吏少,鳴笛聲偶爾會劃破安靜。今晚天上沒有星星,月亮大半藏匿于云層,蕭條寂靜的小鎮,街燈昏黃,兩個人站在最后一個路口旁等紅燈。
祁安半倚在后面的電線桿上,低著頭心思明顯不太集中。
這會兒風吹得更大了點,額頭鼻尖都開始泛紅,陳澤野怕她凍感冒
,伸手將她衣領向上扯,手指在她頭發上纏繞“又發什么呆”祁安扯唇,掩飾“沒什么。”
那天晚上的客流量不是很好,祁安把衛生打掃完沒事干,窩在前臺寫老徐給她的競賽試卷。
陳澤野就坐在旁邊靠窗的位置上,兩條長腿交疊著微屈,一半側臉陷進陰影里更顯凌厲,他沒打游戲也沒看手機,漆黑的瞳孔就那么凝在她身上。
競賽題目復雜繁瑣,比平時作業難了不止一個度,思路反復受阻,祁安眉頭擰得很緊。
半個小時過去,前三題勉強寫完,第四道是她最不擅長的電磁場,看了四五次還是沒有想法,反倒隱隱生出幾分困倦。
眼皮灌了鉛般沉重,連續打了兩個哈欠,陳澤野起身走到她身邊,半俯下身將她眼前的碎發撥到一旁,低聲詢問“是不是困了”
祁安想說沒有,但濃而密的睫毛上沾著淚痕,她點頭承認“有一點點。”
公式和數值落在眼里變成了鬼畫符,她喪氣地抱怨“這題好難啊,怎么都不會寫。”
陳澤野抵著唇笑“什么題把我們安安難成這樣。”
手里的筆被抽走,陳澤野在她頭發上揉了下“沒思路先放放,困了就睡會兒。”
“可是
“不用擔心。”陳澤野知道她的顧慮,低沉的聲音讓人安心,這不是還有我呢嗎。“我在這守著,有什么都交給我來處理,你放心睡。”
睡意打敗一切,這一覺祁安睡得很沉。
時針在不知不覺中走過一圈,祁安迷迷糊糊睜開眼,身上蓋著的外套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落一點。
思緒漸漸回溯,她撐著桌面直起身,卻發現陳澤野不見了,店里面只剩下沈靜。
“你醒啦”沈靜正在清點材料,聽見聲音回頭朝她笑。
祁安不太好意思地揉揉眼“那個靜姐,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