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自顧自地回答“我怕你受傷。”
眸色忽然暗下來,他問“就只是這個”
吸管被咬得很扁,祁安主動抓住他
的手,撬開指縫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紋路緊貼,她呼吸深了點“只是這個。”
“你啊。”陳澤野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無奈還是什么,就不問問我其他的嗎祁安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彎唇朝他笑了下“你沒事就好。”
“安安。”
默了很久陳澤野才繼續“我對你沒什么不能說的。”
捏著紙盒的手緊了下,祁安試探著問“視頻里的另一個人”
“是我爸爸新娶那個女人帶過來的兒子。”他笑得有些諷刺“算是他繼子。”
“因為他說了些關于我媽不好的話,我一時沒忍住,就出手教訓了他一頓。”祁安呼吸顫了顫“你媽媽她”
“六年前去世了。”陳澤野對上她眼睛,后三個字音咬得很輕,因為我。
從陳澤野有記憶開始,他的家庭氛圍就非常奇怪。父親總是陰晴不定,常常上一秒還在笑著和你說話,下一秒卻開始暴躁地摔東西。
而溫柔又漂亮的母親,卻總是躲在房間里偷偷掉眼淚。
那個時候他年歲不大,沒現在這么冷漠疏淡,貪玩的天性還在,很多事也都看不透徹。他懵懵懂懂以為是自己不夠聽話才惹得父母冷戰吵架,所以懂事地斂去頑皮,拼了命地向上努力。
他的天資很高,稍加努力就能站在峰頂,身邊人開始對他寄予厚望,其他家長也用他當作榜樣。
可漸漸他卻發現自己想錯了。他再怎么樣都不能換來家庭和睦。
原來陳紹商根本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溫潤有禮,他的占有欲很強,甚至到了極端的地步,還有嚴重的家暴傾向。
沈初宜也是在和他結婚后才發現他的真實面孔,他控制她的一切,不讓她外出工作也不讓她與其他人接觸。
他以愛為名為她打造一座牢籠,用最殘暴的手段將她困頓其中。
沈初宜不是沒想過掙脫,她下定決心提出離婚,可偏偏就在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陳紹商知道這個消息后非常高興,開始為之前自己所做的錯事悔過,他信誓旦旦地承諾說自己以后絕對不會再犯,會對她和孩子好。
沈初宜就這么心軟了。
但承諾就像是幻影般一戳就破,孕期她過得并
不平靜,那一年是陳紹商事業最低谷的時期,公司接連遭受危機,有時他在外面應酬不順,回到家便會朝著沈初宜發脾氣。
陳澤野也是在意外中早產,醉酒后的一次爭吵,陳紹商不耐煩推了沈初宜一把,她重重跌坐在地上。
雷電交加,那夜臨舟暴雨滂沱,全市交通陷入癱瘓。
救護車的警笛聲撕開黑夜,沈初宜被推進手術室,可生產過程異常艱難,大出血加上多種并發癥,她在手術臺上多次休克,差點丟掉半條命。
也是因為這次生產,加上孕期長時間郁郁寡歡,沈初宜的身體變得非常虛弱,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鮮活。
她如了陳紹商的愿,成為沒有自我的籠中雀。
陳澤野的到來算是她絕境中的唯一希望,但也像是她為自己打造的一把枷鎖,將她徹底困在陳家這座牢籠里面,從前的掙扎與反抗都成了泡沫。
但她還是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陳澤野,她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就連被陳紹商暴力毆打的時候,也不忘把陳澤野緊緊護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