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野沒懂,伸手把人重新撈回懷里,在她眼角上很輕地吻了下“怎么了寶寶”
祁安抬眸看著他,聲音細細小小不能傳染給你。
沒事。”陳澤野笑了下,把人摟得更緊,手臂搭上她的腰,你男朋友身體素質好。“而且就算真的被傳染了也無所謂,這叫做同甘共苦。”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祁安這一覺睡得格外鬧。
額頭上的濕毛巾換了一塊又一塊,陳澤野每隔半小時就要湊過去吻著試溫,但藥效遲遲沒有發作,祁安額頭燙得還是很厲害。
陳澤野用體溫計給她測了下,三十九度七,怎么說都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
他下地隨便找了件外套穿上,也沒舍得把人叫醒,就這么抱著她直接出了門。
然而那晚天公偏偏和他們作對,一場暴風雪席卷黎北,交通不知怎么也出了問題,街上半輛出租車也看不到。
陳澤野想都沒想,用外套把懷里的人裹得更嚴實,沒讓她多受到半點風寒。
他就這樣在雪夜里走了整整二十分鐘,未熄滅的霓虹燈光點染少年頎長瘦削的身影,到醫院的時候,他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打濕,本就偏冷的膚色呈現出病態的白,整個人汨汨冒著寒氣。
安靜的病房里,點滴平穩輸入,陳澤野坐在床邊看守陪護。但是他發現祁安的情緒更糟糕了,睡夢中都在掙扎著掉眼淚。
眼底的心疼怎么都藏不住,陳澤野用指腹幫她擦掉眼淚,聲線沙啞的過分怎么睡覺也在哭啊。”
“是做噩夢了嗎”
祁安確實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她來到一條荒無人煙的小路上,鼻腔里充斥著腥咸潮濕的氣息,她茫然地環顧四周,但眼前只有一片迷霧。
她不知道前面等著自己的是什么,還是拼了命地往前跑,因為只要稍稍停下,就會被身后可怕的怪物捉住。
可她實在是太累了。
真的撐不下去了。
腳下的土地忽然開始坍塌崩裂,海水翻涌而上,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她墜入刺骨的冰涼。
駭人的窒息感漫天鋪地席卷而來,就在死亡的前一秒,手腕卻覆上一道濕熱的溫度。
是陳澤野把她救了上來。但是他卻永遠留在了那片海中。
指節死死攥在床單上,祁安起了滿身冷汗,眼睛唰一下睜開,不安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意識漸漸回溯,入眼是冰冷的純白色,視線向下,銀色針管戳在她的手背,掌心里還塞著一片暖貼。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偏頭對上陳澤野的視線,他就窩在旁邊的椅子上,長手長腿看著格外憋屈,手肘抵著撐在太陽穴上,深邃的
黑眸染上倦意。
唇瓣開闔觸碰,好半天祁安才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怎么在醫院啊”
小脾氣蹭一下騰起,她鼓著腮幫不滿意不是說不來嗎。
陳澤野在她額頭上又試了下溫度,總算沒那么燙了,緊繃的心終于松下“寶寶你燒得實在太嚴重了。
“再拖下去會出事的。”
祁安知道他是為自己好,沒再多說什么。
“寶寶你要不要喝點水啊”陳澤野視線落在她干澀的唇上,“我下去給你買。”
祁安點頭說好。
陳澤野腳步很快,五分鐘不到就回來,可祁安看著他的眼神突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