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銀戒捏在手里,款式簡單素凈,但在他修長分明指節的襯托下,卻宛若一件無價的藝術品。
江馳逸已經沒了先前那種驚訝,手臂交疊抱在身前“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
“最近”
指腹摩挲著內圈的字母,陳澤野視線沒移開“不是。”
“去年年底。”
去年年底
江馳逸在心里算了下時間,再一次被眼前人的瘋狂震驚到。
他沒忍住低聲罵了句臟話“那時候你們倆不剛在一起嗎”
陳澤野掀起眼皮,終于肯分半點目光過來,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淡淡回應“對啊。”
“又怎么了。”
“”
江馳逸被這個問題噎住,如鯁在喉,憋了半天朝他豎起大拇指,咬牙吐出來兩個字“牛、逼。”
剛在一起就琢磨求婚的事。
放在哪都再找不出這種。
并且以他這么多年的了解,陳澤野其實很討厭管教與束縛,不然也不會和家里鬧翻,獨自一人去了黎北。
沒想到
“阿野。”江馳逸抬眸多看了他兩眼,像是在揶揄,“以前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戀愛腦。”
陳澤野不以為然地哼笑一聲“關你什么事。”
“我樂意。”
江馳逸舉手投降,佩服得五體投地“行行行。”
“爭取向您學習。”
病房里的老爺子醒了,醫生通知家屬可以進去陪護。
江馳逸沒再和他貧,斂起不正經,趕著過去照看。
長廊重新恢復安靜。
手推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簌簌,來往護士間的低語由近及遠。
陳澤野肩膀撐靠在白墻上,深邃漆黑的眸還落在那枚戒指上。
耳邊不自覺回想起江馳逸剛剛那幾句話,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這種話他并不是第一次聽。
那時候他萌生出買戒指的想法,但好多店家都看他年紀太小,覺得荒唐不肯賣。
甚至有好心的店員也語重心長地說教,說求婚可是人生大事,不能靠著頭腦沖動的三分鐘熱度,還以過來人的口吻,說她們見過太多這種,年紀輕輕帶著女朋友來選戒指,甜言蜜語山盟海誓說了一籮筐,不出半年卻難看收場。
陳澤野沒什么情緒地聽著,只是覺得好笑。
十七歲怎么了。
年齡從來都不是理由,不想負責任的人,就算拖到二十七歲,同樣不會成熟。
但是他不一樣。
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看向她的每一眼,每一次牽手每一次相擁,他想的都是和她的以后。
他能確定地給出答案,這輩子身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所以他找了專門定制戒指的地方,款式也親自設計,他家姑娘學過鋼琴,手指纖
細生的漂亮,配上戒指肯定會更加漂亮。
腦海中止不想象那種場景,他更不想等了,恨不得這一刻就回去,親自幫她戴上。
祁安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出了門。
這個時間正好碰上附近小學放學,背著書包的小朋友攥緊家長的手,興高采烈分享著白天在校園里碰見的趣事。
童言稚嫩,簡單也純真。
拐進一條安靜的小巷,喧囂漸遠,祁安在第三家漢堡店門口停下腳步。
貼著廣告的玻璃門推開,食物香氣飄動擴散,鐘思琦撲過來用力給她一個擁抱。
自從離開學校后,前后小半個月的時間,她們一直靠著手機聯系,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鐘思琦身上校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去,紅色棉服顯得臃腫且厚重,她把臉埋進祁安肩膀,嗚嗚嗚傷感幾聲“安安。”
“我真的要想死你了。”
“你不在都沒人借我抄作業了。”
雙手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臉,鐘思琦睜圓眼睛,仔仔細細打量“快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