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拼了命地向后躲閃,沙啞聲線甚至發不出完整的話“陸睿誠你給我滾開”
“別碰我”
“放心。”陸睿誠陰森地笑了下,像一具腐敗的干尸,手扯上她衣服下擺,“我會考慮對你溫柔點的。”
祁安反復嘶喊,反復拒絕,余光中瞥見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灰塵斑駁沾染,不再似從前那般透明,但卻足夠鋒利。
那一刻,她無端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她從前在附中被欺凌,很多次也如現在這般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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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輩子只能活在谷底。
可后來她遇見了陳澤野。
就像一束光擠進了她的世界。
他總是習慣性地守護在她身后,如一道沉默的影子,用他溫暖干凈的懷抱,為自己撐起一把保護傘。
他已經為自己做了這么多,那么這一次,她是不是也應該變得勇敢。
不知道是從哪爆發出的力氣,她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與不適,竟生生將手腕上的麻繩掙脫,砰一聲斷裂。
卷起的塵土肆虐飛揚,她快速撿起那塊玻璃碎片,眼眶通紅,渾身上下止不住顫抖,卻用盡全部力量,刺向陸睿誠的手腕。
當溫熱的鮮血滴落在她手背,如巖漿般擴散,灼傷皮膚的那個瞬間,祁安只覺得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
痛意延遲刺激神經,陸睿誠很快反應過來她做了些什么,由難以置信到暴跳如雷“你他媽找死是吧”
“行啊,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正好去下地獄給我媽陪葬”
他手伸進口袋,拿出那把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
刀刃晃出冰冷的白光,在昏暗視線中格外刺眼。
大概是情緒過于激動,疼痛也難忍,陸睿誠手抖了下,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前后幾秒的間隙里,祁安其實是有機會躲開的,但她真的太累了,剛才那下已經用完了她所有的精力。
身體好像被銹箍住,她就那么僵在原地,像是老電影中的戲劇場景,眼睜睜看著那把冒著寒光的匕首,插進了她的小腹里。
外頭風雪還未停止。
天邊出現異常的橘紅,像是潑上去的血色。
陸睿誠拖著傷口逃跑消失,空蕩蕩的地下室,祁安獨自蜷縮在角落的血泊里,感受著身體一點點變冷,感受著脈搏跳動微弱。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鮮紅的血浸透,她覺得自己好像溺進一片無聲的海,腥咸海水淹沒口鼻,所有感官盡數失去,唯有眼前,如走馬燈一般,快速閃過許多光景。
她想起陳澤野為自己贏下的那塊三千米金牌。
她想起陳澤野在平安夜送她那場正式而浪漫的告白。
她想起陳澤野用一場煙花當作生日禮物,他說以后的每年每天,都會陪在自己身邊。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得到了太多太多的愛,所以上帝懲罰她不能太貪心,要學會適可而止。
可她真的好喜歡他啊。
好想陪他繼續走下去,不想讓故事就在這里終止。
過分的痛意麻痹掉她的神經,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反反復復出現的是陳澤野那張臉。
恍惚間她意識到,原來人死之前真的會出現幻覺。
不然她怎么會聽見那句熟悉的安安回蕩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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