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地址發我,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這個牌子的退燒藥效果很好,燒退了大半,只不過渾身上下沒什么力氣。
剛才在睡夢中發了通汗,身上黏著不太舒服,又怕洗澡會讓病情加重,祁安只是用溫水在臉上拍了拍,勉強逼著自己清醒。
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之前她沒忘從包里拿出首飾盒,將那枚銀戒套在無名指上。
聞姝發來的地方并不遠,和江大只隔了兩條街。
大學城的夜晚永遠不會冷清,容貌精致衣著漂亮的男男女女往來熙攘,源源不斷為這座城市注入鮮活力量。
“zza”是這一帶的網紅店,街邊霓虹流轉,胭脂香水迷醉,醞釀擴散在風中,浸透冬夜漆黑。
路過一處帶著背景燈的鏡面墻,那道瘦弱的身影浮現,祁安穿得很隨意,黑色沖鋒衣搭配運動褲,長發散在身后,襯得五官愈發小巧。
聞姝怕她找不到,早就等在酒吧門口,看見她的身影,抬起手臂揮了揮“這兒。”
她挽上祁安胳膊,偏頭盯著她看了幾秒“你怎么又穿的這件。”
祁安有點懵地眨眨眼“怎么了嗎。”
“也沒什么”聞姝在思考該怎么組織語言,隔了幾秒才繼續,“就是覺得你總穿這種暗色系衣服,看起來太沉悶。”
“冬天我好像只見你穿過沖鋒衣,連棉服都不穿,真的不冷嗎”
祁安笑了下“還好呀。”
夜場氣氛很燥,燈光流轉變換,推杯換盞間拉扯出曖昧橫生的氣氛。
聞姝目光還放在祁安身上,那件沖鋒衣尺碼好像不太對,似乎是大了幾個號,下擺快要遮到她腿跟那個地方,衣領也是松松垮垮,若有若無露出里面黑色衛衣的邊緣。
素凈的臉上未施妝黛,
3,
但還是掩蓋不住她身上的那種氣質。
不止是漂亮。
更多是那種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干凈和純。
神圣到帶她來這種地方都像是在犯罪。
包廂中光線更暗,長沙發旁擺著兩張理石桌臺,各種口味的酒水擺滿半邊,紙牌骰子做襯散亂。
來給馮心怡慶生的人不少,男男女女十五六個,有一部分是辯論隊的,其余的祁安完全沒見過。
她還是不太擅長應對這種場合,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送給馮心怡后,挑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鐘思琦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對著面前那杯橙汁發呆,周圍太吵也太鬧,她起身到外面接電話。
走廊里人來人往,她燒剛退下,神色懨懨地靠在墻邊“在外面給學姐慶生。”
“你鼻音怎么這么重啊”鐘思琦敏感地察覺到,“生病了嗎”
祁安嗯了下“晚上那陣有點發燒。”
“啊”鐘思琦音調都跟著拔高,“那你吃過藥了嗎”
“放心吧。”祁安手指蹭著墻體上的裝飾圖案,“吃過了,現在已經不燒了。”
“那好辦。”鐘思琦勉強松下一口氣,“本來明天還想喊你出來逛街呢,你還是好好在寢室休息吧。”
祁安苦澀地笑了下“明天我滿課,從早上八點上到晚上九點。”
“啊”鐘思琦明顯有被驚訝到,“你們法學專業這么恐怖嗎”
“還好當初沒報。”
“少來。”祁安盯著腳下的地面,如瀑長發擋住大半張臉,“也不知道是誰去年每天和我抱怨說大三課太多,簡直想要退學。”
鐘思琦嘿嘿笑了兩下“誰讓我現在大四了呢。”
那年高考鐘思琦發揮失常,去了臨市一所傳媒大學讀新聞。
畢業后她并沒有考研的打算,現在正在江北實習。
至于為什么她比祁安高一屆
是因為祁安大一有半年多的時間在休學。
再回到包廂時,里面游戲已經開了兩局,有人招呼祁安一起,她擺擺手說自己不擅長,還是不要掃興。
到了切蛋糕的環節,祁安同樣沒參與,盯著斜前方的大屏幕,不知道是誰點了蘇打綠的那首我好想你。
“生命隨年月流去,隨白發老去,隨著你離去,快樂渺無音訊,隨往事淡去,境睡去,隨麻痹的心逐漸遠去,我好想你,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