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鐘思琦語氣弱下去,“當年他不聲不響就消失了,五年來半點音訊都沒有,你真的就一點都不怨嗎。”
“我有什么資格怪他呢。”
攥著電話的手指收緊,關節處泛起白色,祁安艱難地把這句話重復一次“思琦,我又有什么資格去怪他呢。”
“一切都是因為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個雪夜。
分開這些年她反反復復在想,如果那天她攔著不讓陳澤野去買買那塊蛋糕,是不是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
自責的情緒早已換成根根硬刺,深深扎在她心中最痛的地方,經過歲月的打磨與沉淀,和血肉交纏融合在一起,怎么拔都拔不出來。
“我們在一起的那幾個月,他因為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傷,所以我經常在想,陳澤野他會不會也在怪我。”
“剛分開的時候我還嘗試著給他發消息,想辦法去聯系他,到后來”
眼淚還是不太聽話地掉了出來,一顆一顆砸在雪地上,留下坑洼痕跡,祁安用力吸吸鼻子“到后來我什么都不敢發了。”
“我怕他根本就不想理,怕他會嫌我煩。”
花里胡哨的淚痕被風干,似有一把鋒利的刃剜在臉上,祁安轉過身,嗚咽著發出最后一句。
“可是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那晚祁安靠著藥物勉強入睡,她做了一個很長很亂的夢,夢里她回到了黎北,回到還在一中讀書的時候。
熟悉的同學面孔接連浮現,但她獨獨沒有夢見陳澤野。
清晨六點,聞姝的鬧鐘鈴回蕩在寢室,祁安睜開眼看著空洞的天花板,抬手在臉頰摸到兩行濕熱的淚痕。
眼眶酸意更重,喉嚨被什么東西哽住,祁安咕噥著說了句“陳澤野。”
“你就是個小氣鬼。”
夢里都不肯來陪陪她。
后面幾天,祁安總是處于心神不寧的狀態。
聞姝發現她又變回大一剛復學時那個樣子,除了上課和寫作業,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發呆,有時要叫她很多遍才能反應過來。
食欲很差,失眠情況在家中,走在路上輕飄飄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
更奇怪的是。
她往新校區跑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下
課便會乘車過去,直到閉寢時才匆匆趕回來,有時候整天都看不見她的人影。
周二那天下午,刑法老師特別仁慈,提前二十分鐘宣布下課。
聞姝和祁安在東食堂二樓等待窗口叫號。
第三次喊她名字,祁安終于回過神來,眼神很懵“怎么了嗎”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聞姝將筷子外面的塑料包裝拆掉,關切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最近怎么了啊。”
祁安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尖“沒什么。”
“是不是又生病了”
聞姝不放心地在她額頭上試了下,溫度不燙,沒有發燒。
“你哪里不舒服嗎”
祁安止住她的胡思亂想“瑤瑤我真的沒事。”
“不用擔心。”
從食堂出來后,聞姝看她身上氣壓還是太低,提議去學校附近的步行街散散心。
“不去了吧。”祁安腳步微頓,“我晚上要去新校區那邊。”
“”
安靜幾秒,聞姝看著她側臉,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安安。”
“你最近去新校區到底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