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野。”
陳澤野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祁安。
以至于那三個字從身后傳來的時候,有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那是夢里才會反復出現的場景。
但還未來得及進一步思考,祁安已經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
手提包從臂彎滑落,砸出一聲悶響,祁安雙手緊緊環在他腰上,眼淚受不住一般,大顆大顆往下掉。
言語中蓄滿委屈情緒,祁安再次叫他的名字。
“陳澤野。”
喉結生澀地上下滑動,輪廓線條緊繃,他沒有否認,艱難說出一個嗯。
感受到她肩膀顫得厲害,陳澤野知道她哭得很兇。
不能哭啊。
外面天氣這么冷,這樣哭下去會生病的。
江大不為交換生宿舍,他租的房子就在幾米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他只能先把人帶過去。
風雪隔絕,墻上的燈被摁亮。
祁安眼睛哭得通紅,目光卻緊緊盯在陳澤野身上。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頭發短了很多,人也瘦得過分可怕,本就分明的五官更顯凌厲,冷白膚色染上幾抹病態。
外套領口松松垮垮,肩胛骨嶙峋向外突出。
墻上時鐘滴滴答答。
她又分心打量起這間房子,才發現里面的環境到底有多糟糕,和她在黎北鐘靈巷住過的那間很像,只不過面積更小,設施也空蕩,只有一張狹窄的單人床。
墻皮潮濕反滲出水意,空氣中彌散充斥著腐敗的霉氣。
祁安眼淚掉得更加厲害,就像失了閘的洪水。
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揪住,陳澤野從口袋里找出干凈的紙巾,動作很輕幫她擦掉眼淚。
聲音沙啞到極致,就像是被打磨過那樣,他眼睫微顫地說“別哭。”
可祁安怎么也控制不住,頭頸難以自抑地垂下,眼淚亂七八糟落滿他的掌心。
像是火山爆發后的熔漿,每一寸皮膚都被灼傷。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響起,聞姝語氣很急切“安安,你怎么還沒回來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還有二十分鐘就要閉寢了,今晚宿管阿姨要來檢查的。”
“瑤瑤。”
祁安壓住嗓音中的顫,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異常“今晚我有事不回去了。”
“阿姨來你也不用替我隱瞞,實話實說就好。”
電話掛斷,視線迫不及待重新落在陳澤野身上。
可前后不過半分鐘,他的情緒好像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陌生,晦澀,還帶著幾分不忍。
時間安靜了幾秒。
祁安聽見他開口說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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