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摁在她發紅的眼尾上輕揉,陳澤野又在她臉頰上捏了捏“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欺負女朋友呢。”
祁安卻小聲控訴起來“你怎么就沒欺負我。”
陳澤野眉梢微揚,模樣帶著點痞,聲音懶懶散散“床上欺負不能算真欺負。”
“而且你不也”
祁安猜到他要說什么,連抬手去捂他嘴巴。
陳澤野縱容地笑起來,抓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幾個吻,然后把口袋里的小零食喂給她。
警笛聲很快從樓下傳來,將校園里原本的平靜攪成一團,事情的經過也被簡單還原。
被打那個男生叫做于嘉良,和梁懷遠都是南大計院的學生。
這次挑戰賽南大只分到一個名額,按照主辦方的要求,應該是專業第一的于嘉良來參加,可最后公示出的人選,卻莫名其妙變成了梁懷遠。
這種現象并不是第一次發生,大學四年的時間,明明是于嘉良更加優秀,可所有的榮譽與風光卻都落在梁懷遠身上。
于嘉良也曾和院里相關領導反映過,最后得到的只有敷衍和推脫。
直到這次比賽前,于嘉良才從小道消息知道,梁懷遠和院里教授有一定的親屬關系,并且他的研究成果,大部分是從他人手中盜取得到。
幾年來的壓抑讓他忍無可忍,選擇到比賽現場揭穿他的所作所為,主辦方查明真相后,直接取消了梁懷遠的參賽資格。
習慣了高高在上接受榮耀,習慣了鮮花與追捧,虛假面具驟然被撕開,梁懷遠惱羞成怒,竟當眾對于嘉良大打出手。
拳頭發狠一般砸上太陽穴,溫熱的鮮血浸染指縫。
身穿制服的警察趕來,梁懷遠被控制住,銀色手銬在冬日里反出幾分寒涼。
余光瞥見獨自站在一旁的祁安,他生硬停下腳,鏡片下的雙眸逼出幾分痛恨和厭惡。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祁安用防備的眼神看著他,語氣不善“你又想干什么。”
梁懷遠心態已經完全扭曲,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話語間還有幾分不甘心“他贏了。”
祁安表情很冷,嗤笑一聲,嘴角扯出的弧度帶著嘲諷“你憑什么覺得你有資格和陳澤野比啊。”
“他坦蕩正直,拿得起也放得下,才不會像你一樣,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滿足私欲。”
梁懷遠一愣,再次被她的話噎住。
短短幾秒的時間里,他竟在祁安身上看見了陳澤野的影子。
祁安沒什么耐心和他耗費“還要我把那天的話再說一邊嗎
”
“行啊。”她輕蔑地冷哼一聲,字字清脆,珠玉一般擊潰他的心理防線,“陳澤野是永遠的勝者。”
“你永遠是他的手下敗將。”
梁懷遠氣急反駁“你”
“干什么呢”
一道更冷的聲線從旁側插入,金屬一般的質地,壓抑中混著幾分戾氣。
陳澤野走到祁安身邊,用力握住她的手,指腹磨著食指關節,無聲安慰著她的情緒。
頎長的身影擋在她面前,淡淡的薄荷雪松讓人感到安心,陳澤野抬眼,淺薄眼皮壓出一道深邃褶皺,冷淡看向面前的人。
他個子本身就高,梁懷遠又被躬身壓扣著,高低落差造成的睥睨中諷刺感更重,一雙黑眸緊縮收攏,眼睫拓下的陰影兇蠻更重“幾次了。”
他指的是私下挑釁祁安這件事。
他抬手在后頸上摁了幾下,骨節輕聲作響,話音松散卻帶著混不吝的痞“梁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