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給紅包拍了張照片,發給陳澤野老師給的。
我厲不厲害
字句中帶著幾分小小的驕傲。
陳澤野那邊估計是在忙,隔了十分鐘才回復。
abyss寶寶好棒。
abyss下班帶你去吃大餐怎么樣。
祁安想了想,在鍵盤上敲字可是我更想吃男朋友做的飯。
abyss好。
abyss想吃什么都給寶寶做。
祁安仰靠在辦公椅上,盯著這幾行小字來來回回地看,屏幕一點一點熄滅,反射倒映出一張正在傻笑的臉。
她想起來很久之前,偶然在網上看見的一句話。
戀愛會讓人變幼稚。
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
快要下班的時候,祁安把開庭要用到的文件整理好,拿過去和帶教律師確認。
砰
律所的門猝不及防被人撞開,凜冽的寒風鉆著空隙灌進來。
街景霓虹被頭頂的白熾燈沖散,進來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棕褐色卷發亂糟糟披在身后,枯草一般的質地,臉型瘦窄且長,眼窩深深凹陷著,渾濁的眼球中布滿紅色血絲。
身上那件黑色棉服破敗陳舊,袖口處有灰白色棉絮露出。
祁安回過頭頓了下,禮貌地詢問“你好,請問你有什么需要”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
她直直朝著她們這個方向過來,
眼神惡狠狠地盯住帶教律師,語氣不善“都是你”
“都是你毀了我們家”
女律師不適地皺了皺眉,下意識往后退,想和她拉開距離“請問你是”
“我弟弟和弟媳過得好好的,都是你們挑撥讓她離婚的對不對”女人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以壓迫的姿態控訴著,“還污蔑我弟弟讓他坐了牢”
她語氣越來越激動,一把攥住女律師的手腕,歇斯底里地發泄“那個賤女人把我們家唯一的孫子帶走了現在我媽還一病不起躺在醫院里這一切都是你們害的”
女律師被攥得很痛,一邊掙脫一邊試圖和她講道理“你弟弟長期對妻子實施家暴,已經構成故意傷人罪,接受法律制裁是理所應當的事。”
“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女人面紅耳赤地反駁著,“我弟弟從小膽子就小,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就算動手也肯定是那個賤人有錯在先”
祁安聽完這番荒唐的話,剎那間只覺得難以置信。
身上的血液逐漸冰冷,肩膀也在不明顯地發抖,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為什么要對受害者產生如此大的惡意呢。
明明她也是女性。
對方已經完全喪失理智,雙手死死扼住女律師的脖頸,氧氣的缺乏很快讓她面色慘白,胸腔起伏也更艱難。
祁安沒處理過這種狀況,驚慌與無措占據大腦,后背也驚起細細密密一層冷汗,皮膚黏住衣衫。
她連忙跑到另一側的辦公桌上抓起手機,顫抖著撥通報警電話。
機械音冰冷而漫長,終于接通的那個瞬間,她喉嚨生澀地吞咽了下,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你好。”
“這里是金城律師事務所,有人正在鬧”
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猛烈的痛意從脊背處出來,女人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的身后,一把將她的手機砸在地上,然后揪住她的頭發用力向后扯。
“還想報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