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忘掉你的。”
離開地下室后不到一周,祁浩軒在車禍中意外去世,錢舒榮作為母親卻不管不問,祁安一個人為了葬禮跑前跑后,累到虛脫麻木。
父親和弟弟接連離開,最重要的兩部分從生命中剝離,她整個人像是徹底垮掉,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關于那年夏天的所有記憶都被清空,她只記得冰冷的血液濺到身上,只剩赤紅的血色繚繞在心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陳澤野把人摟在懷里,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一下一下拍著輕哄“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可祁安聽不進去,喉嚨中溢出哽咽,肩膀也止不住發顫。
為什么命運這樣喜歡捉弄人。
為什么偏偏就忘記了呢。
陳澤野心疼得要命,下頜線繃得很緊,聲線也泛起嘶啞“別哭了寶貝。”
“忘了就忘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祁安用力吸了吸鼻子,但是哭腔還在“你為什么從來都沒和我提起過。”
“明明回臨舟那么多次,為什么不直接過去找我。”
“因為”
陳澤野頓了下,喉結跟著滾動,掌心安撫的動作沒有停,語氣突然變得晦澀“因為不敢去打擾你。”
暗戀是一場啞劇。
千萬次駐足,千萬次瞭望,卻又千萬次退縮,千萬次緘默。
他是卑劣的,墮落的,而她是神圣的,無暇的。
他是生于陰溝中的爛草,而她是懸掛在天空的月亮,他不敢私有,只敢偷窺月光。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陳澤野捧起她的臉,鼻尖相對蹭了蹭,溫熱氣息糾纏碰撞,“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不是嗎”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是的。”
祁安想起大二那場印象深刻的辯論賽,辯題是故事的過程和結局哪個更加重要。
當時她代表反方,論證結局更加重要,只要最后能走向圓滿,過程便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她想說不是的。
那些跋山涉水、歷經磨難的過程同樣重要。
祁安呼吸久久不能平復,眼尾掛著委屈的濕“可是我讓你等了好久。”
“多久都沒有關系。”陳澤野指腹揉在她后頸那塊軟肉上,似乎覺得不夠,又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如果不是遇見你,我早就死在十五歲的雨夜里。”
“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那句話在他腦中記了好久。
他送她一束光,她成為他的太陽。
“所以喜歡你的那段時間,我從來都不覺得難熬。”
“我覺得這就是我的宿命。”
愛上你是我的宿命。
祁安承受不住地偏頭,湊過去同他接吻,陳澤野掌心穿過發絲,按住她的后腦,感受她的氣息和愛欲。
纏綿又細膩的吻,如同月下海水般叫人沉溺,氤氳著起伏著,祁安眼前蒙上一層細霧,恍惚間想到很久之前那個問題“如果我沒有轉學到黎北,我們之間的結局還會是現在這樣嗎”
陳澤野抵住她額頭,微微喘息,思考很久還是沒辦法撒謊“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走到她身邊。
“但我知道的是。”
陳澤野握緊她的手,字句篤定“只要你回過頭,你就會發現”
“我就站在你身后,在無人在意的黑暗中,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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