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倉庫管理上的一些工作,都是主任跟副主任的活兒,也都是需要長時間學習才能做的,所以夏青棠還是干不了。
倉庫這邊的貨物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管是紡紗線的原材料還是已經可以出廠的布匹,都是很沉的,全靠人力搬上搬下。
干重力活的人都沒什么好脾氣,除了主任還算和顏悅色,其他人早就在對著夏青棠罵臟話了,可夏青棠一直一臉無辜地賠禮道歉,人家大男人又不好一直罵她,就逮著夏大明痛罵。
夏大明這個人老實膽小還臉皮薄,聽人罵他女兒過來吃閑飯白領工資,一家人都不要臉什么的,他就咬了牙死命干活,別人搬一趟,他就搬兩趟,像是要把夏青棠的份額也搬回來一樣。
可他畢竟不年輕了,加上長期重體力勞動帶來的一些舊疾,這一個早班還沒干到中午,夏大明就腰傷復發不能動彈,直接被人抬進附近的醫院了,雖然不知道傷勢如何,但很明顯好幾天都不能來上工了。
這樣一來,工友們就罵得更難聽了。
夏青棠非常理解他們的憤怒,畢竟大家都領一樣的工資,憑什么讓她一個人在旁邊不干活她爹還受傷偷懶去了
她一邊聽大哥們的臭罵,一邊說“諸位工友的憤怒我都感同身受,這件事都怪我,是我作為一個工人太沒用了,是我無法勝任搬運工的崗位,愧對大家,更愧對突然把我調過來的齊廠長啊”
這一下,積壓了憤怒的工友們果然調轉了矛頭,是啊,誰把這個廢物調過來的是齊廠長啊
哪怕知道廠長不能罵,他們還是漸漸把怒火轉移到廠長身上去了。
夏青棠跟齊廠長這個人原本無冤無仇,但他非要跟孔良超一伙來欺負人,那她可就有事情要做了。
她上輩子忍了一輩子,現在是什么都不想忍了,誰欺負她,她就要回敬過去
午飯時間,夏青棠在食堂被一車間的工友們團團圍住,紛紛問她怎么樣了。
“很慚愧,我在倉庫什么都做不了,愧對齊廠長對我的栽培之意。”夏青棠很真誠地說道“我身為一個新時代的年輕工人,居然連齊廠長分配給我的崗位我都勝任不了,實在是太沒用了我愧對棉紡廠,更愧對齊廠長的栽培啊姚組長,你說,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做一個合格的搬運工啊”
姚蓉皺著眉頭看著她,見她表情不似作偽,便說“我們去找過齊廠長了,他壓根就不聽我們說的話,還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女同志當然也可以做搬運工,讓我們不要無理取鬧。”
“但是我們不打算就這樣放棄,我們準備每天都去找齊廠長說道理。”溫曉麗大聲道“青棠,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大家,但我想,齊廠長這么做,可能是真的想給我一個挑戰的機會,讓我這樣的平凡女工可以在倉庫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婦女能頂半邊天,齊廠長說得沒錯,我深受觸動,之后一定會在倉庫好好鍛煉力氣,爭取早點跟其他工友一樣,做一名合格的搬運工,請大家一起監督我”夏青棠故意說得很大聲,引來大批工友的圍觀。
這是她計劃中的其中一部分,先要造成對有利自己的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