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吧”夏青棠小聲問道。
謝瑾萱毫不在意地說道“還行,天也不冷,再看看這里什么情況,就能回去了。就是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本來想好好陪你散散步看看風景的。”
“以后有的是機會散步,不急于一時。”夏青棠說著,跟謝瑾萱相視一笑,又繼續從人群縫隙里往里頭看。
這邊圍觀的路人已經越來越多了,落水女子大概也演得差不多了,這會兒便拉住那婆婆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大娘,大娘我真的沒有活路了我被人給騙了他說他會娶我的,他答應過我的,他還說以后會跟我生三個孩子,要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他說得好好的,但是他轉頭就不要我了大娘,你說我該怎么辦啊大娘嗚嗚嗚嗚嗚嗚”
這是一個從古至今非常常見的狗血故事,夏青棠也不知道孔良超跟落水女子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聽她這么訴說,肯定是男的不對。
不過,以夏青棠對這人的了解來說,她跟孔良超肯定是互利互惠,一個得利益一個得快活,而此人現在跑出來演這么大一場戲,肯定也是收了許建明大把錢的。
有人問道“你們倆是自談的啊”
“對,自談的,還是他給我寫的信,我見他說得那么誠懇才跟他處對象的。但我沒想到他那么快就變心了,他把我的什么都給騙走了,我什么都給他了,他怎么能不要我了呢大娘,你說我該怎么辦我實在是活不了啊嗚嗚嗚嗚嗚嗚”落水女子又是一陣哭天搶地,惹得嬸子大姐們又是好一番勸慰。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也都知道她跳河的理由了,這是被自談對象騙了身子,結果轉頭對象不要她了,那不是害了女同志一輩子嗎這還怎么找其他對象啊
有個大姐就說“姑娘,你糊涂啊,這還沒結婚,怎么能把自己交出去呢”
“我是被他騙了,我當時說了害怕的,是他非要非要嗚嗚嗚嗚嗚嗚嗚我一個女人家,力氣又沒他大,我能怎么辦啊之后,他說了很快就會去我家提親的,可是我等啊等,卻等到他不要我了老天啊,我可怎么活啊你們讓我去死吧”落水女子哭得嗓子都有點嘶啞了,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博得現場所有人的同情。
就在這時,許建明站在外圍補了一句“要是照你這么說,這犯的可是流ang罪啊你說說到底是誰害了你,我們都幫你告他去”
“就是,告他去”
落水女子捂著臉說“他是干部家庭,自己也是個干部,還讀過工農兵大學,我一個印刷廠的小工人,我哪里能告得了他還是讓我死了吧,我只有一條死路了”
眾人又是一番忙亂,把躥起來的女子按下去。
“姑娘,你放心,不管是誰,只要犯了法,那都要受到懲罰的。你說,到底是誰害了你,你說出來呀”
“是啊,你說啊我們這多人呢,都幫你”
眾人都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落水女子,她見時機到了,就一邊哭一邊說“他叫孔良超,在糧食局上班,我不知道具體的科室,我就知道他在里頭上班。我去他單位找過他,更多的時候,都是他遲到早退去找我玩。他說自己工作不忙,他背景硬,沒人敢吩咐他干活。他家里住在市委大院的家屬區,聽說還是住二層小樓的,一家子都是干部。他給我帶過奶粉、花露水、雪花膏、皮鞋、香煙哦,還有口紅呢,他還給我帶過口紅,很好看的,但我不敢用,我怕用了會犯錯誤。反正,他是個很氣派的人,身上的衣服沒有一個補丁。”
有人說道“這聽起來就不像個好人這哪里還有無產階級的樣子啊”
“糧食局的人哎老李,那不就是你的屬下嗎還姓孔的,又有背景,哎呀,我知道是誰了,是孔家的那個兒子對吧”一個看熱鬧的中年男人突然推了推身邊的另一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襯衫,鬢邊灰白,臉上有非常深刻的法令紋,看上去格外嚴肅。
夏青棠一下子想了起來,這個人應該就是糧食局的現任局長,上輩子結婚的時候,這位李局長是來過酒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