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人,拈弓搭箭、雙臂張開,看起來就蓄著一股英姿勃發的銳意。
要是平時,金瑎定然要嘚瑟起來,不過這會兒他專心和顧璋較勁兒,倒是沒注意。
他本打算一鼓作氣,趁顧璋選了個重弓,拿下一局就跑路。
結果被顧璋甩下了第一局。
又被顧璋坑了一局。
等實在堅持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又被顧璋特意放水,吊了根“馬上就能贏”的胡蘿卜在眼前,吊了一局。
等他力竭跌坐在地,才反應過來
金瑎頓時氣得鼓起臉,把弓扔開,生氣道“我累了,不比了”
“真不比了說不定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贏過我了。”顧璋笑著調侃道。
金瑎“再信你我就是狗”
金瑎看到顧璋笑容就氣得不行,報復地把胳膊塞到顧璋手里,耍賴指使道“給我按按。”
“你確定”顧璋不懷好意地笑。
金瑎看他表情,下意識覺得不對,但又怕是顧璋故意這樣,猶豫了會兒,還是堅決道“確定”
顧璋給他松解手臂上的肌肉,用的是巧勁兒,可以刺激穴位和筋膜,要不然睡一覺起來,胳膊指不定就酸痛得不能動了。
“啊疼疼疼”金瑎猝不及防迎來酸麻脹痛,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卻被顧璋抓得緊緊的,他連聲求饒道,“不按了,不按了”
恰逢此時,一旁也有道驚呼聲傳來“對面小道怎么有人”
“小心”
兩道聲音交疊,許多人都沒注意到,都在看金瑎他們這邊的熱鬧。
顧璋卻下意識精神緊繃,環顧四周,這是他在一次次生死中磨煉出的本能。
好像是被他們這兒動靜驚了一下,不遠處有名學子箭飛高了些,這本也沒什么,可偏偏靶場后的一條有些生了雜草的小道中,竟然出現了幾名學子。
“那條小道上怎么會有人”
“看起來像是為迎這次秋闈,操跑鍛煉的人。”
這會兒臨近秋闈,問心學院也知道許多學子可能身子不好,便安排了操練跑步,有個十來天,許多學子怨聲載道,一來覺得不過是坐三天,怎么會不行二來又覺得天天這樣跑,實在是浪費臨考前的關鍵時間。
顧璋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問心書院的地形圖,便猜到他們這是在想法子“抄近道”
從沒選修過騎射課的人,也許還真不知道這條小道旁邊有個靶場,畢竟前面被一排樹給擋住了視線。
短短幾息時間,遠處一小群人也注意到這邊動靜,抬頭朝這邊望來,透過高高的灌木叢和雜草,隱約看到一群手中執弓的少年,還有一只從高空而落,直沖他們而落的利箭。
本就氣喘吁吁,跑不動道的人,瞬間臉色發白,被嚇得腿軟,還有人嚇得跌坐在地。
這一人亂了心神,還連帶著絆倒了周圍好幾人。
連聲驚呼校場周圍的人紛紛停手,駐馬,齊齊朝著校場這塊不起眼的角落看過來。
“那兒怎么會有人”
“我記得那條小道路口,立著不可穿行的牌子”
“倒是躲幾步”
再著急也抵不過距離太遠,只能焦急的看著。
一匹棗紅色的馬兒飛奔入視線里,馬蹄如飛,縱馬疾行之人看起來身姿矯健,背后還背著一把弓。
他想干什么
不會打算以箭射之吧
連教習師傅都不敢保證這個準頭,不敢輕舉妄動,要是偏了,指不定多一個人受傷。
這片寬大的草坪校場上,許多目光聚集于此的人,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顧璋策馬追了一會兒,這個箭往上飄,高度高,倒是給他一點追擊的時間。
眼瞧著距離近了,他從腰間抽出白藤,雙腿夾緊馬腹,核心用力傳遞到肩膀,肩膀傳遞到手臂。
只見一枯褐色的線條,如閃電般朝著半空中的急速劈去,仿佛要劈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