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和其他活下來老鄉一起歸家,他虛弱無力地拜托黑娃,看能不能把顧璋請來。
“若不行的話,就算了,你幫我把攢的錢和東西托人送回老家就行。”
顧璋在巖武城動靜鬧得大,這才不到一旬工夫,整個巖武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誰也瞧不出他到底有沒有能耐,但是關于他的行事作風,還有在軍營里鬧出來的動靜,已經在整個剛赤府傳開了。
“巖武那邊的人都傳來了消息,他那意思,好像是要直接留在巖武城公辦了。”
“這位顧大人莫不是真的因一腔熱血而來沒別的目的”
聚在一起的三位縣令,還有剛赤府中黃、孫兩家富商,面色都嚴肅謹慎起來。
“也不一定,聽說顧知府花錢尤為潑辣,你們說他會不會是個要錢的”
“也不一定是不貪色,在京城那是沒辦法,娶得是師父家的掌上明珠,不寵著慣著還能怎么樣到了這邊天高皇帝遠的,指不定就敢收了。”
“娶了個比自家權勢官職高那么多的,夾著尾巴做人都來不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不知道憋壞了沒有,而且哪有男人不貪色的”
說到這里,臉上都露出心照不宣地揶揄笑容,笑話過后,緊繃的氣氛稍微松了些。
聽說顧璋一落腳,就查看了巖武城的賬冊,他們想到京城里的那些“眼睛比鷹都銳”“沒有任何一本賬冊能逃得過顧璋的眼睛”等傳言,心都像是被繩子困住,嘞得緊緊的,只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繩子的另一頭,就拉在顧璋的手上,掌握著他們的生死。
猶如頭上懸著一把鋒利的長刀,讓人日日難以安眠。
黃富商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摩擦兩下道“還是先送這個得好,女人容易惹得那高門貴女不快,要是朝家里告狀也麻煩。”
這誰也說不準。
安岳縣令也道“我也覺得先送銀子好,這小子從沒收過別的送的女人,咱們也摸不清他的喜好,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他邊說邊暗示,這錢要黃、孫兩家來出。
剛赤府富商很少,稍微手里有點錢的,都往更好的地方去了,根本不會留在剛赤。
黃、孫兩家還留在這兒,一方面是因為已經攀上了關系,前期付出得太多,割舍不下,一方面就是膽子大,還存著點別的心思,想要掙大錢,總要有點膽量。
“那咱們這帳怎么辦才好”臨永縣縣令低聲道,送什么也不是他出錢,他還是最擔心頭頂的烏紗帽
“你們說,真的看得出來嗎”
“其實我覺得這賬圓得天衣無縫了,那小子真那么神”孫富商心里罵這些當官的貪得無厭,怕是又要大出血,心里罵著,臉上卻不露出分毫。
安岳縣令謹慎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最后一位縣令有些遲疑,也覺得實在摸不
透顧璋,他手里轉著茶杯,緩聲問“你們說,他上頭到底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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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岳縣令揣著聲音低聲道“要么就真是個一腔熱血的愣頭青,要么就是在京里得罪了人,不得不被逼來我們這兒了。”
黃、孫兩家都在想,敢動天下賬本,哪是一個小小的新科狀元能擔得起的
他們合計完,不免笑話世界上還有這種愣頭青,還沒笑多大會兒,又感覺有些唏噓。
他們現在竟都為這個京城來的愣頭青,擔憂害怕,夜不能寐。
“要不,咱一把火燒了”孫富商眸子里浮現一抹果斷的厲色。
顧璋帶著從軍營里借的兵馬,還有李刀,巖武縣令、師爺等一行人馬,從北門出了城。
出了城后,一小隊身著皮甲的騎兵,與他們在岔道口分立兩側。
顧璋對他們道“府衙里的文書最好都搬來,若實在太多的話,留一些時間久遠的,先把近五年的帶過來。”
他決定就選擇在巖武城這邊常駐,自然要將安岳城內府衙里的公文,全數搬過來。
“是”
看那一小隊輕騎飛快朝遠處奔去,顧璋也勒馬回頭,對身邊一行人,意氣風發的指著前方道路“走,咱們也出發今天去最近的三個村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