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分在兌換適合邊關良種時用了些,如今還剩下五萬多,綽綽有余。
顧璋將備好的書冊放在一邊,說是毒方和解方,但也幾乎囊括了六七成有毒的植株,足足有幾千種,可謂萬毒大全。
顧璋心稍微放松了些,目光落在書桌上的一摞信件上。
這些信件,來自四面八方,這些日子太忙,故而積攢下了。
如今倒是難得有了放松喘息的時間,顧璋一一將信件拆開。
有來自寧都的,一路走來的師長、好友。
譬如兒時在縣城念書時,結交的好友霍問青,顧璋還記得這個在記憶中很富貴的小少爺,小名元寶,性情討喜,最為喜歡他想出來的玩具,小小年紀能拿出二十兩銀子的零花錢,當時可叫同窗們好生羨慕。
他記得那時候,家里置辦一場好吃的,就能花掉他掙來的大半銀兩。
顧璋唇角向上揚,繼續往下看信件,這次霍家帶頭捐贈了不少糧食,想著兒時的那些交情,便寫了封信來關心,也是拉拉關系。
顧璋早已和當初離開寧都時完全不同,所做事事讓人驚駭,升官速度讓人驚駭,名聲更是傳遍官場。
若能和顧璋有一絲關系,哪怕是極遠的一絲,也是非常有用的。
不至于說仗勢欺人,也不能讓有權有勢者來巴結討好,但至少按照正常流程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一些官場中最難纏的牛鬼蛇神是不敢欺負、刁難的萬一人家真能聯系上,有交情,然后告狀呢
顧璋看完了信,也寫起了回信。
人家贈的糧食是實打實的,關切也是真的關切,這一絲人情也不算什么,也算是他給族人留的一條人脈。
顧璋一封封的拆信,也許是這次邊關的動靜確實太大,故而來信很多。
問心書院教導算學,頗為嚴厲古板的丁夫子,如今竟也因為新賬法改革,得了機會入仕,來信中對新賬法之妙贊不絕口,又有許多藏在古板教條下的關切,甚至還查閱了許多兵書,給他羅列了軍陣數據。
榮清淑、盛正業、戎銳、席文林、蕭裕還有些記憶有些淡化了的文曲、焦老爺等人。
顧璋一一看過,該回的回,有些只是來攀關系的,看過后,便放在一邊了。
其中尤以京城來的信件,最讓他動容。
京城中諸多風波,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消弭于無形,余慶年和黎川,竟然做了這么許多,也未在信件中多提幾句,若不是收到了燕先梅的來信,他可能全然不知
。
只知道黎川這家伙,也意識到保護環境的重要性,想推動立法,保護環境,還特地寫信過來跟他商討,請教個中細節。
顧璋感寫信狠狠給兩個人罵了回去
他十分理直氣壯的指責,還是不是兄弟了,做了這些事竟然一個字也不說,凈拿這些表面工夫忽悠他,實在是讓他心痛,難不成是因為他來了這貧瘠的邊關,就看不上他了嗎
顧璋洋洋灑灑寫完,寫完就封進了信封里,讓人送出去,才不管收到信的人如何著急解釋,也不想著自己也有事情瞞著,沒錯,他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黎川和余慶年收到信后,先真著急了一會兒,生怕與顧璋生了嫌隙,少年時一同求學的情誼,與入了官場之后結交得全然不同,更別說是他們的摯友璋弟。
等兩人著急地寄出了回信,過了幾日,這才后知后覺的回過味來,他們的璋弟,可真是真是促狹
都官居四品了,性子還和原來一樣,半點沒變。
顧璋看完了信件,尤其是師父燕先梅的來信,心中忽而有些觸動。
燕先梅明顯是察覺到了,他可能是預先對邊關的情況有猜測,這才一反常態地作出來邊關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