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倆兒一走,其他人也都陸續下了城墻。獨留下史可法,在寒風之中凌亂。
打了打勝仗,所有人都高興。雖然太陽剛剛初升,可錦州城里已經開始大排筵席慶賀勝利。探馬傳回來消息,女真韃子已經連夜逃回沈陽。
所有軍官都上城墻上值守,士兵們躲在軍營里面胡吃海塞。李梟覺得人民軍隊的這個傳統很好,需要繼承和發揚。
呃……!似乎這算不上是繼承。
身為老大,李梟自然要以身作則。身上穿著死沉的軍大衣,抱著桿火銃凍得跟烏龜一樣。在他身邊吸溜鼻涕的是袁崇煥,不時還跺跺腳。南方人,終究還是對東北惡劣的天氣不適應。
軍大衣足足有二三十斤,算是使足了棉花。李梟有一件水獺皮的大氅,可這時候是在不適合穿。再說,那東西也死沉死沉的。太懷念那件迷彩鴨絨大衣了,那才是遮風御寒的好東西。
祖大壽幾次派人來請,都被李梟婉言謝絕。沒辦法的祖大壽也來到城墻上,身上穿著對襟貂皮大衣。不時從懷里掏出酒葫蘆呡一口!
能上城來值守,已經是難得。李梟也不愿意說他,由他去了!
“老弟,喝一口!”祖大壽蹬鼻子上臉,遞過來酒葫蘆。
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漿在嘴里像是燃燒起來。咽下去之后,胃里好像有一道暖流游走全身。不得不說,三九天里面,喝上一口還真是舒坦。
“這次打退了韃子兵,算是大勝仗。也不知道朝廷會有什么封賞!”看著火紅的日頭,祖大壽滿意的打了一個酒嗝。
“這倒是不知道,不過你們死守錦州,肯定是大功一件。”這一場勝仗不容易,尤其是經歷過大裁軍之后,打這樣的勝仗更是不容易。李梟覺得,朱由校似乎不應該虧待這些賣命的將士們。
“老弟,既然我沒叫你總兵大人。今天咱哥倆說的就是私房話!”祖大壽忽然鄭重起來,嬉笑的臉也變得嚴肅。
“啥事兒?”李梟納悶兒,這算是打了勝仗,能有啥事兒讓祖大壽這么鄭重。
“薊遼督師雖然是毛大人,可誰都知道山海關實際上是你說了算。何可綱的事情,想跟你求個情。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去看了,腿都被人打折了。醫官說醫好了也是個瘸子,念在他不容易的份兒上,是不是就不要處罰。”
遼軍一體,祖大壽不想看到老兄弟受罰。
“南城城破,傷亡不下萬人。尤其是民夫們,被殺傷幾千人之多。原因就是何可綱的玩忽職守,祖大哥您也是帶兵的人。最是知道賞罰分明,這樣都不懲處,將來軍令就是一張廢紙。”
祖大壽臉色鄭重,李梟臉色也鄭重。這里面涉及到軍令的嚴肅性,絕對不可以打折扣。
“真的不能通融?”祖大壽臉色有些灰敗,他也知道這涉及軍令的嚴肅性。可不能看著老兄弟倒霉,自己不吱聲吧。
“按照大明軍令,他會被革職流放。不過京里面那些御史的彈劾,你可以拿他們當放屁。”李梟看著越升越高的日頭,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還是陽光真的能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反正現在身上暖和多了!
“多謝了!”祖大壽拱了拱手,知道御史們的彈劾,李梟會扛下來。這樣,何可綱最多就是依照律令流放,不會被拉到京城伸頭一刀。
“可憐老何殘疾了,還得被流放。”吳襄嘆了一口氣,身邊的兒子吳三桂滿臉的不服。今天他們是代表遼軍,來和李梟打商量的。真要是李梟不上道,說不得也要鬧上一鬧。
遼軍一體,絕對不能讓外人欺負了。
“那得看流放到哪里。我在夷州奪了紅毛人一座城堡,現在那里有我的一個手下在管理。如果何大人愿意,可以去夷州發展。在那里不但有我的部屬對他提供保護,而且那里有大把沒有開墾的土地。
未來那里會種植甘蔗,橡膠,還有各種香料。還有……這個!”李梟伸手從燒雞的懷里掏出兩個香蕉,遞給吳三桂。這年歲的孩子沒有不愛吃甜食的,燒雞和吳三桂實際年齡差不了幾歲。
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這是啥,不過好歹整明白,這東西像是吃的。
看不慣吳三桂帶著皮咬,李梟只能又拿過來剝了皮遞給吳三桂。看著黃黃的皮,白白的肉。吳三桂咬了一口,嚼了幾下眼睛一亮。然后就化身松鼠一樣,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的。
另外兩根香蕉遞給祖大壽和吳襄,兩個人有樣學樣。剝了皮之后,都覺得這玩意是不錯的吃食。
“這東西就是夷州產的,如果說這東西賣二十個大子一斤,三桂你買是不買?”李梟看著吳三桂老是盯著燒雞懷里看,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