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明白人,新開的館子總是要有客人去捧場。今天謝有財說是請客,實際上就是試吃。就是不知道,這個東來順兒到底是個啥東西。只要做得不難吃,場還是要去捧捧的。
“呵呵!既然這樣,諸位老哥哥,請!”
東安門外大概兩里的地方有一座三層的獨樓,占地足足有六七畝。現在全都被高大的院墻圈起來,大氣的樓宇沒有飛檐斗拱顯得方頭方腦。不過外墻全都嵌進去大理石,都是在京城里面見過世面的人。可這樣把大理石掛在外墻上,光滑如鏡面一樣的樓宇,還是第一次見。
一樓的門臉全都是落地大玻璃窗,里面散臺上吃飯喝酒的散客清晰可見。門口有專門的地方停著馬車,馬也被牽到后院里面去。這樣的建筑到處反光,看著就那么恢弘大氣。
正門臉是四扇巨大的玻璃門,全都是白鋼包邊。門前掛著珍珠簾子,都是用的上等的珍珠,每一顆都有拇指甲大小。最奇妙的就是,每一掛門簾兒下面都有一個銀子做的小鈴鐺。被風那么一吹,叮當聲做響,好像有人在奏樂一樣。
別的不敢說,就這門簾恐怕皇宮里面都沒有。
正當中門頭上高掛一張匾額,上面書寫著三個大字。東來順!
“東來順?老弟啊,這是什么意思?”老錢昂著腦袋,看著匾額問道。
“我家大人來自遼東,意思是我們遼東來的人在京城做買賣,事事順利。”
“哦,好兆頭,好兆頭。”老于秀才出身,對這名字頗為喜歡。
“老弟啊!你定的大理石,就這么用?”崔應元家的管事老錢瞪大了眼睛,崔應元家做的就是石材生意。從大理石到漢白玉都弄,不過漢白玉這東西,一般人家可不敢用。更別說是商賈,這地方用大理石倒是不違制。可這價錢……!
這年月大理石要從河南往京城運,別的不說光是運費有老鼻子銀子了。在老錢看起來,這就不是往墻上貼大理石,而是往墻上貼銀子。
“就是這么用啊!今后咱們的房子,外墻都是要這樣。每個月,還得派出專人清洗。我家大人說了,這人住的地方第一要素就是干凈。呵呵!”
幾個管事互相看了一眼,都暗自下決心。不管怎樣,房子蓋好之后都得想辦法弄上這么一套才行。這種房子住上一住,才不枉來人世間走一遭。
“歡迎光臨!”剛來到門口,就有兩個穿著干凈的小廝笑著躬身,撩起珍珠門簾兒。
踏進門,所有人再一次驚著了。這地面上居然也都是大理石地磚,地面光潔如鏡,走在上面卻不滑。怪不得去年的時候,京城大理石價格悄悄漲價近一成。原來都鋪到了這里!
“掌柜的,您來了。三樓包間,給你預備好了。”一個三十許人的家伙,親自從里面迎了出來。
“好,帶路。”自家的地面,謝有財還是氣場十足。
白色大理石鋪成的樓梯足足有一丈寬,兩邊鑲嵌著黑色大理石圍邊。樓梯扶手用的是黃澄澄的黃銅,打磨得锃明瓦亮。一些傻不愣登的還以為是金子做的,對著欄桿流口水。很有一種撬一根回家的沖動!
上到了三樓,在這里更是可以遠遠看到皇宮門前的大街。隔著玻璃窗,看著就是通透。街市上做買的做賣的,還有挎著刀巡街的捕快。一陣風吹過來,揚起黃土沖天而起。街道上的人都掩住口鼻,有些還背對著大街沖著墻。
沙土打在厚重的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可卻一點都不妨礙里面的人!這京城春季里風沙大,每年都會刮大風。別的地方,可這季節里面還真不敢開窗戶。更加看不到這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