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苦寒之地,冬天的時候地都能凍裂了,帶兵只能用一個嚴字。要不還不都跑了?
跋扈一些臣是有的,不過說屯兵不軌,臣是萬萬不敢認。”跋扈算不得大錯,在皇帝的容忍范圍之內。屯兵不軌這罪名萬萬不能認,認了立刻就有殺身之禍。
“哦!接著說。”朱由檢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李梟的說法。
“說到養寇自重,還是那句話。關里的兵不愿意去遼東打仗,臣只有一萬八千人,而韃子呢?
根據臣眼線的回報,后金八旗有旗兵七萬三千余人。都是兇惡冥頑之輩,當年白桿兵還有戚家軍都是能戰之軍。渾河岸邊,臣就在戰場上。
即便是這樣的大明精銳,野戰之下也只能是全軍覆滅。臣只有這一萬八千人,出去跟韃子拼就是找死。萬歲說臣是自己人,那臣就拿萬歲當自己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臣現在的兵力,能守住錦州就不錯了。
去年來了紅毛人,架起大炮猛轟錦州城墻。南城的城墻被轟成了齏粉,如果不是臣的二弟拼死炮擊韃子后軍。說不定現在錦州已經是一座廢墟!
今年更糟,韃子兵組織了漢軍八旗。手中武器,也都是從紅毛人那里學來的火器。犀利之處,不比臣手里的差。今年冬天,如果韃子再打錦州,能不能守住還真說不準。”
李梟牢記孫承宗的話,把遼東的局勢怎么危機怎么說。反正老子也沒撒謊,估計錦衣衛給皇帝的情報也差不多。
“遼東的局勢很讓朕心憂啊!愛卿現在是山東巡撫,能不能舉薦一個能戰之將,主持遼東軍務?”朱由檢表情沒有太大變化,看起來李梟的回答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臣以為,袁崇煥此人膽大心細。雖為文臣,但勇猛無雙可堪大任。”李梟絲毫沒有猶豫,就舉薦了袁崇煥。
“哦,朕以為你會舉薦你的弟弟李休。”朱由檢略微愣神了一下,盡管只有短暫的一秒鐘時間,但李梟還是發現了。
原來坑在這里,朱由檢猜想李梟一定會舉薦自己的弟弟。而不是從兵部調過去的袁崇煥,不管什么時候,自家人永遠都比外人要值得相信。
卻沒想到,李梟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說出了袁崇煥的名字。難道說……這個李梟真的是為國舉賢?
“臣的二弟雖然也是作戰勇猛,但……!但他畢竟還年輕,擔當此大任不可服眾。另外臣還有些小心思,軍隊掌握在一家人手里并不妥當。如果真舉薦了李休,怕是萬歲這里又要收到許多的彈章。”
“呵呵!愛卿想的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對于愛卿,朕是信任的,李卿不要想太多。如果不信任李卿,朕也不會把山東交給你。
既然李卿說袁崇煥適合遼東總兵,那就袁崇煥好了。大明天下經過魏忠賢禍亂,已經不堪重負。
朕想要勵精圖治,可惜這天下積弊如山,朕有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朕總想著,身邊有一個擎天保駕之臣。李卿可愿意進京,來輔佐朕?崔呈秀死不足惜,可留下的這個兵部尚書的位置,朕覺得非愛卿莫屬。”
李梟眼仁一縮,這又是一個坑。
放棄山東巡撫,來京城做兵部尚書。看著是高升,實際上卻成了朱由檢養在聾子里的老虎。
就在朱由檢的眼皮子底下,人家還不是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
“萬歲!臣今年不過十九歲,過了年也才二十歲。如此年紀任兵部尚書,資歷威望都難以服眾。雖說有甘羅八歲拜相,周公瑾十二歲封都督。可那都是戲說,當不得真。
您把臣提拔在這個位置上,下面的將軍們一定不服氣這么年青的人來指揮他們。軍隊最忌諱的就是將帥不和,作戰的時候臣沒有威望,怎么能調得動那些將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