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府尊。”溫體仁帶著笑,豬蹄一樣的手對著李梟抱拳。
“溫侍郎有禮了,請!”李梟落腳的地方是一處當地富戶家里,富戶去哪里了李梟不知道,反正他住進來的時候這里就沒了主人。
兩人進了廳堂,分賓主落座。
李梟有些奇怪,既然是來宣旨的,怎么沒把旨意拿出來。
“這次來宣旨,萬歲只是給了一個口諭。說是讓府尊便宜行事!這里是在軍中,既然萬歲都說了便宜行事,那些繁文縟節能免就免了。”
李梟發現,這位溫體仁溫侍郎,不管怎么說話都是帶著笑。面對一張笑臉,你很難恨上這個人。尤其是這家伙說話恨親切,活脫脫的一個鄰家大叔模樣。
對這位明末著名奸臣,李梟心里打著十二分警惕。因為后世不管如何胡扯的電視劇,這位都是堅定的反派人物。就算最沒水準的導演,也不敢給這孫子平反昭雪。
“哦!萬歲這個便宜行事……!朝廷里的事情,最好辦的是便宜行事的差事,最不好辦的同樣是便宜行事的差事。這差事可難辦了!”李梟攤了攤手苦笑道。
“府尊大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說的這個卻是經年老吏的話。一件便宜行事的差事,要辦得讓萬歲滿意,朝廷百官滿意。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
來之前,錢大人曾經找過溫某。
錢大人曾經與府尊大人有些不快,委托溫某做個和事老。一切,還是要以朝廷大局為重。孫大人雖然用人一時不查,但對萬歲對朝廷還是忠貞不二的。希望府尊大人,這一次顧及一下朝廷的體面。對待登州叛黨剿撫并用,以撫為主。
畢竟,都是大明臣子,多殺人命也是有礙天合。”溫體仁看著李梟,畢竟他和李梟沒什么交情。而且京城傳說,李梟是個酸臉猴子,遇到事情說翻臉就翻臉。
李梟不說話,別人也不說話。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府尊大人還是難以抒懷!可是府尊大人您要知道,大家都是出來混,都有求人的時候。
據溫某所知,您和南京禁軍都指揮簽事史可法史大人,訂立了一些軍火的生意。您可知道,史大人背后的金主,正是錢謙益錢大人。
還有,府尊大人在京城多有生意。最近您在西便門外面那座莊園,又在發賣。都是日進斗金的好生意啊,敢問府尊大人,可曾有人找過一絲麻煩?
溫某只是一個中人,這些話都是錢大人委托轉達的。溫某沒有錯漏,同樣也沒有夾帶私貨。
作為前輩的翰林,年歲也比府尊長一些。有些話老夫還是要勸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道都有走窄了的時候,困難的時候,這個伸把手,那個撈一把。也就把人成全了!
如果這人都得罪光了,活成了個獨夫。這種人最先不容于朝廷的各位閣老,最終也將不容于萬歲。
府尊大人還年青,要學會和光同塵。宰相肚子里能撐船,以府尊的年紀,翌日成為一朝閣老,也未可知!”溫體仁像是一位長者,對李梟諄諄教導。一張胖臉上寫滿了真誠!
溫體仁會真誠,那母豬上樹也木有問題。
李梟眼珠轉了一下,笑了笑!
“人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聽了侍郎大人的話,豈止勝讀十年書,二十年也不在話下。
小子年紀小,驟然攀到這高位上,做得不好年青氣盛也是有的。既然錢大人把小子的生意都搬出來做籌碼,小子也只能答應。
不過侍郎大人您看,小子這里都是些粗漢莽夫。想要辦下這差事來把耿孔二人勸降,恐怕是不成的。
不如……!”李梟笑吟吟的看向溫體仁。
“不如什么?”溫體仁看著李梟的笑臉,心里沒來由的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