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孔有德垂著頭,不敢有半句的違逆。
“今后你們的糧秣,都由本帥一體供給。不得有違!”
“諾!”
李梟說一句,孔有德應一句。既然都投降了,那也就別充硬漢。大明軍隊沒人不知道遼軍的厲害,在遼東跟韃子對抗亦不落下風。更別說掃平他們這些蝦兵蟹將!
那天被轟的那幾炮也著實是嚇著了孔有德,那么大的一座城樓。一炮就給轟塌了,城墻上面的炮樓。一炮下去,佛郎機大炮硬是被轟飛到了城下去。
登州城墻是堅固,可這么轟下去也受不了。原本打算的出海,也被李休的五桅大船堵在港口里面。孔有德知道李休這是留了手,不然那天那種炮擊對著港口里面來幾下,所有的船都會變成碎木頭。
“聽說你和耿忠明都是孝子,他的父母妻兒,就由本府帶回濟南妥善安置。省得跟你們這些人顛沛流離的!”
“諾!”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很明顯這是抓了一家老小去做人質。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家李梟憑什么相信自己不會再反叛。孔有德心里明白,李梟可不是心慈手軟的孫元化。如果自己和耿忠明真的反了,一家老小也就算是交代了。
“李梟,你好手段。本官回京復命去了!”看到李梟沒有殺孫元化,溫體仁立刻開溜。只要李梟不動手,在朝廷里面活動活動,不怕李梟不把人送到京城里面去。其實能保孫元化不死,溫體仁對錢謙益他們已經算是有了交代。
登州城被占了有二十多天,因為很快被李梟堵進城里。這次叛亂帶來的破壞并不算大,登州城里只是在叛軍攻城那天死了一些居民,這些天反而都很平靜。
出了安民告示,留下趕來的孫傳庭收尾。李梟索性帶著李休坐船回了長興島,再有幾天就過年了。這兩年東北西走的,也沒個功夫過個好年。明年說不準還得忙活成什么樣子,今年就陪著小玉他們過個好年。
“大哥,你把山東扔下陪著我們過年,就不怕山東出什么亂子?”五桅大船經過改造,已經有了一個裝著玻璃窗的筧橋。寬大的玻璃窗,讓人的視野毫無阻礙。同時,玻璃窗也擋住了刺骨的寒風。
以前筧橋上的活兒到了冬天,誰都不愿意干。現在好了,屋子里面點了爐子。熱氣熏得人昏昏欲睡,跟以前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孫老看著呢,出不了大事。這一年下來,東奔西走的。跟家里人也沒待上幾天,小玉看到我都有些陌生了。對了,小浩怎么樣了?”李梟想起,最小的弟弟李浩還在船上。
“找了個老兵油子帶著,有了些起色。前幾天還跟人打架來著,雖然被人揍了。可敢出手就是進步!”
“是啊!以前咱們的小浩,可只是光挨打不還手的主兒。”李梟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有些詫異。居然有人敢揍自己的弟弟!
“都是有些背景的孩子,孫先生的兩個孫子,滿爺的什么親戚。還有巧姐兒認的干兒子,老陳福的侄孫子,漁老的外孫子也在這里。稻富佑直的孫子,也給送了來。現在咱們皮島的子弟,差不多都在我的船上。
也只有我能壓得住他們,如果放給陳老虎。他可管不了!
我把他們都編在一起,船上最苦最臟最累的活兒都給他們去干。都是些半大小子,想著每天把他們累個半死,就沒精力去打架。可沒想到,這些家伙還是經常干架。
有時候他們在一起打得熱鬧,可看到他們的小伙伴被人欺負了,還是會一擁而上。”李休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里面居然有些羨慕。
身為李梟的二弟,李休注定是孤獨的。
他的身份太過特殊,雖然他只是十八歲的孩子。可已經在海上飄蕩了好幾個念頭,原先白皙的臉,現在也被海風吹得黝黑。慈不掌兵,義不聚財!
十四歲開始就帶兵,讓李休眼睛里透著一股子狠勁兒。他帶的兵都怕他!事實上,現在渤海黃海吃水上飯的人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