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打了張正秋還不算,李梟還把張正秋號枷在春闈考場門口三天。二十五斤的大枷三天枷下來,張正秋只剩下半條命。有了這個震懾,春闈的學子們再沒人敢鬧事兒。不過李梟在讀書人心中的形象,那是更跌一成。一時間謾罵李梟的文章詩句,橫行大江南北黃河兩岸。李梟,成了天下讀書人的公敵。
“李梟你欺人太甚!”在京城的錢謙益知道消息之后,一把將拿在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湯四散飛濺,茶碗碎片打在墻上撞得粉碎。
“受之!你即便是氣死了又能怎樣,李梟該怎么囂張還是怎么囂張。如今這山東已經是他的天下,馬士奇和吳昌時都不堪大用。”周延儒滋潤的喝了口茶湯,這江南的茶的確不錯,茶湯金黃一看就是好東西。吳昌時是他的學生,關鍵時刻卻不頂用,這讓周延儒非常失望。已經去了一封措詞強硬的書信!
“哼!我堂堂大明左僉都御史,難道還怕了他不成。李梟私蓄軍隊,私募死士,再加上一條私造軍械這就是要造反。如今又亂置農事,令百姓秋后有無食無衣之憂。寫折子,本官這就寫折子。萬歲不可以把山東交給他管,這是對山東千萬父老的犯罪。”錢謙益氣得滿臉通紅。
“你只是左僉都御史,又能干得了什么事情?”
“你什么意思?”
“來宗道這個人,姻親都被人弄進詔獄里面,也不敢得罪李梟。白白坐在首輔的位置上,糟蹋了!”
“嗯……!”錢謙益扭過頭來,看著周延儒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來道宗是他扶植起來的,現在周延儒這意思明顯是要對付來道宗。
“李梟的財源主要來自京城,無論是大前門香煙,還是五糧液。又或者是西便門外的清華園,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沒有這些錢,他怎么養那幾萬兵?”
“什么意思?他的那些生意里面,可都有萬歲的股份,還有王體乾和王承恩二位公公的股份。你我都知道,這些生意動不得。”
“不是動不得,而是沒人敢動。只要換一個強力的首輔,自然就動得了。你說這些生意的股份里面,有王體乾王公公的股份。外藩結交近侍,這什么罪名?來宗道過于軟弱了……!”
“你的意思是……!”
“大學士韓爌頗有人望,嫉惡如仇又與李梟早有嫌隙。如果他能成為下一任首輔,那……你說李梟京城里面的生意還保得住?沒了這些生意,他的那些大兵就會要了他的命。農民沒了吃食會上街乞討,那是因為他們手里只有鋤頭。可大兵沒了糧餉,他們手里可有槍。”
“你是說,讓我們把現今的來首輔趕下臺去。把你的老師韓爌捧起來?”
“呵呵!老師在天啟年間,已經入閣。在東林諸賢之內,也算是賢名遠播。論能力,論資歷,他都是首輔的上上之選。”
“可老先生已經年近八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