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受苦了,這段時間沒讓你見大帥。那是因為京城正在鬧瘟疫,九門都封了,人只許進不許出。想進京城,都得用筐順著城墻拽上去才行。現在沒事情了,瘟疫過去了,九門也開禁,老夫這就帶著你去見大帥。”
“多謝福叔,我爹爹絕對不能白死。我要讓代善血債血償!”綠珠咬著牙一副恨極了的模樣。
老陳福沒說話,帶著綠珠進了京城。
自從他從濟南來到京城,一直都在通州待著。京城的瘟疫鬧的很厲害,老陳福為了自己一把老骨頭著想,沒敢貿然進城。
一路上看到京城的確蕭條的厲害,路上有許多運送糧秣的車向京城進發。有些車上,甚至裝著活的雞羊豬。這些都是從山海關運來的!
土豆的高產,讓遼東有了養豬的資本。原本連人都勉強吃飽的地方,一躍成為了產糧大戶。土豆這東西人吃不完,自然就開始大規模的養豬。
王通甚至專門讓人研究了怎么樣把土豆做出來,讓豬更加愛吃。
一年過去了,王通驚喜的發現。吃土豆長大的豬膘肥體壯,居然要比正常家豬要重上二十斤以上。至于那些吃豬草的豬,那肉味兒跟土豆豬根本沒有可比性。
最難得的就是,土豆這玩意不挑地。甚至是鹽堿地里面,這東西都能活。只不過,產量少了一些罷了。
以前天天有海鮮吃的遼軍,現在終于可以啃汁水淋漓的大肘子。遇到節慶,還能吃到根本不敢想的牛肉。
進了京城,陳福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街面上的買賣家都打開門做生意,可跟張獻忠禍亂前的京城根本沒有可比性。
沒走多遠,就有愛委會的人戴著紅袖箍巡視。街上行人,看到這幫人本能的躲避。現在這幫家伙更加跋扈了,連人身上有沒有虱子都要管。如果被抓到有虱子,立刻會被抓到澡堂。像是牲口一樣的被洗澡,洗澡的工具只有一個……滿是豬鬃毛的刷子。
洗澡的過程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無論男女被那些牲口、悍婦洗澡之后都痛不欲生。發誓抓干凈家里的最后一只虱子,再也不遭這非人的罪。
老陳福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么做有些過份了。大帥也實在太寵著鄭森,怎么能讓一個孩子掌握如此重權胡鬧?
李梟的駐地還是第一次進京時的那座驛館,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臨時帥府。距離帥府還有一條街,就已經有人攔路盤查。老陳福發現,街頭房頂上爬著槍手。如果有人想要硬闖,估計一定會被打成篩子。
再往前,就是巡邏隊。一隊隊大兵背著長槍,腰里還插著左輪手槍。一雙眼睛跟鷹一樣,路過的麻雀都惦記著瞅兩眼。如果不是怕槍聲驚著人,這些家伙會毫不猶豫的把麻雀給射下來。順子就是這么說的,一只鳥也別讓飛進來。
順子的愿望顯然落空了,一群麻雀唧唧喳喳的樹上開會。李梟背著手,帶著老陳福和綠珠在院子里面開會。雖然大冬天的在院子里面轉悠有些傻,但李梟實在受不了碳氣的熏。一氧化碳會傷害腦細胞,李梟既不想英年早逝,也不想變成植物人。
“大帥,我爹爹他……!”綠珠哭得梨花帶雨,跟屋子里面叮叮當當裝鐵皮管子暖氣的聲音極度不協調。
“你爹沒死,只不過受了傷。那個人你認識么?”李梟手指了一下月亮們,一個滿身裘皮的家伙正在兩個大兵的護衛下,從月亮門里面鉆出來。
“蘇克薩哈!我殺了你!”綠珠習慣性的在腰里摸短劍,卻一下子摸了個空。母老虎就是母老虎,掃視了一圈兒就去搶順子腰里的槍。
順子趕忙將綠珠推開,端著茶過來的杏兒一下子擋在李梟身前。
如果不是李梟阻止,綠珠的魯莽行為足夠給她腦袋上開個窟窿。
“大帥,就是他帶著人追我們的。我李家族人,好多都死在他手上。”綠珠指著蘇克薩哈向李梟控訴。
“綠珠姑娘,李貝勒沒有死。他被關在沈陽城里面,如果大帥肯高抬貴手,李貝勒一定會平安和您見面。”蘇克薩哈對著綠珠拱拱手,說話時候腰板拔得倍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