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夫來這里跟你說這么多話,也是不想埋沒你這個人才。
你若是去南京,再混個官兒當也是不錯。可你真的確定,江南互相傾軋的官場你愿意待?老夫建議你留下來,為了你的天雄兵,也為了一展你的平生所長胸中抱負。
看看這濟南城,才幾年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工人們有工廠上班拿工錢,農民們地里有土豆玉米紅薯這些東西。可以說天下再無饑餓之憂!你難道就不想看到,大明的天下都成為濟南的模樣?
建斗!老夫來是你最后的機會,也是天雄兵最后的機會。你想好了,不要誤人誤己。”張煌言說完,茶盞往桌子上一蹲,沒等盧象升說話自己就辭了出來。
盧象升就那么呆呆的坐著,一句話都不說。說什么?無話可說!
官署里面的一間房間里,李永芳看著有些癡肥的黎胖子。他怎么也想不到,挑動百姓動亂的智囊就是這么個貨。連尼姑都不放過,真不知道這貨是咋想的。
“黎胖子,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行刑的打手拿著鞭子,胸口有一巴掌寬的護心毛。看著被剝得羔羊一樣的黎胖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事實證明黎胖子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好漢。
“官爺!我說,我什么都說。您問什么,我就說什么?”
打手愣住了,連李永芳都愣住了。一般情況下,這被行刑的人都得充一下硬漢。至少也是鞭子不抽到身上不知道疼那伙的,這么痛快就招供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那個什么……?呃……!你是哪里人!”李永芳沒有心理準備,這一句問話完全的憑借多年審訊本能。好歹問出來一句,沒有露怯。
“小人祖籍山東清河縣,小的時候家搬到山東陽谷縣。我爺爺那輩做了些買賣,在陽谷縣買下一大片地。我家就靠著收佃租過活,現在官家要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小人家里要繳不少的稅款,說以一時昏了頭就做出了……做出了這樣的神情。”
為了爭取坦白從寬的機會,黎胖子是竹筒子倒豆子說了個底掉。
“你們上街鼓動百姓,到底是誰人主使?”聽完了黎胖子的犯罪動機,李永芳終于想起來自己要問啥。
“學政吳昌時!據說他是得了金陵周首輔的話,這才鼓動生員們鬧事兒。是他跟我說要我領著鬧事兒的,還說一旦事情發了,他就會安排我跑路到金陵去。還說什么,到了金陵就給小人官兒做。
官爺!小人說得可句句都屬實啊!求您饒過小人。”
李永芳的三觀被重新刷新了一遍,真沒想到審訊會這樣順利。原本想著,讀書人里面也有硬骨頭,還希望自己不要碰見這么個用骨頭。可眼前這個,根本就是個軟蛋。
十成十的軟蛋!
以至于李永芳有些懷疑,這貨說得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是為了脫身,攀咬學政吳昌時。要知道吳昌時身為山東學政,那可是全山東主管教育的最高官員。想要動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小人怎敢欺瞞大人您。小人愿意與那吳昌時當面對質!若是小人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劈。”黎胖子指天發誓。
“押下去!”到了這個地步,審訊老手李永芳也不知道怎么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