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大子兒,我們四碗……!”李梟回頭看了順子一眼,順子臉上一紅,趕緊再掏出一把銅哥兒扔到桌子上。
“哈哈哈!”聽了李梟講的事情經過,張煌言“哈”“哈”大笑起來。
“有些人就是這樣,沒影兒的事情也說得活靈活現,說書的都沒他們說得精彩。其實他們就是對新政不滿,痛快痛快嘴。你這樣處置也好,讓那些抨擊新政的人好好看看,妖言惑眾散播謠言是個什么下場。”
“先別說我了,你那邊兒有什么收獲?盧象升是個什么意思,山東巡撫這個位置從能力到資歷,沒人比他更加合適。”
“他有選擇么?天雄兵打死過生員,鎮壓過亂民這一條,他就被全天下的讀書人不容。金陵那個朝廷想要接納他,還是得有些勇氣才行。況且老夫,已經找到了一個讓他不得不跟著咱們走的好辦法。”
張煌言這話一出口,李梟就知道盧象升被老狐貍給算計了。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老狐貍是如何算計這位年青狐貍,而年青狐貍不自知的。
“今天李永芳來回報,那個逮住叫做黎胖子的家伙招供了。背后的主使是學政吳昌時,老夫已經把這個事情,正式通報給了盧象升手下的梁莆。這一次亂局,梁莆手下傷亡多人。僅僅被亂民毆打致死的,就有十幾個人。其中,還有梁莆的一個遠房表弟。
老夫同時用你的名義,給梁莆一封手令去抓吳昌時。”
“梁莆肯去么?”李梟覺得用自己的手令去命令盧象升的人,這些家伙陽奉陰違的可能性非常大。畢竟,那是人家盧象升的家底,不是李梟的遼兵。
“為什么不去。這是一個多么好的機會,向你表示一下忠心。不要以為武夫都是粗人,有時候他們的心眼兒比誰都多。盧象升首鼠兩端,如果兩家都不討好,就只能掛冠而去。他走了,天雄兵吃誰的喝誰的去。還不是要吃喝咱們的,說穿了咱們就是天雄兵的新東家。哪里有伙計不想討好東家的!”
“他去了?”李梟瞪大了眼睛,老狐貍肯定和那個梁莆封官許愿了。
“去了!只要讓看到是天雄兵抓的吳昌時就夠了,剛剛吳昌時的兒子已經出了城向南逃走了。”老狐貍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金陵知道了吳昌時被天雄兵抓起來,一定會認為是盧象升干的。如果吳昌時又不小心死在牢里,那盧象升可就是黃泥落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想要擦都擦不干凈。
本來鎮壓生員們鬧事,這就得罪了天下士林。現在又把周延儒的學生給弄死了,金陵的永歷朝廷恨不得把盧象升生吞活剝才怪。想要活下去,盧象升就只剩下跟李梟一條道跑到黑了。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只用了一條命令,就讓盧象升這樣的人幾乎陷入絕地。
而且這事情人證物證俱在,梁莆手里也有巡撫衙門的手令。說出去,所有手續都算是合理合法,誰也挑不出半點兒毛病。老狐貍厲害就厲害在這里,總是搞陰謀詭計顯得鬼祟。只有陽謀才算得上是堂堂正正,這一次盧象升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