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沒有料到,史可法在這些人心中的威望居然這么高。
“回去整頓部隊,十師二團集合。所有人帶上白毛巾!”史可法一聲喊,下面一眾軍官轟然稱諾。然后一窩風的跑出去,尋找自己的部隊準備集結。
當然,也不全都是回去集結自己的部隊。也有的直接往師部跑,去稟報給孫可望和劉文秀。
十師二團,團長劉良佐人稱花馬劉,和李定國是把兄弟。因為部下擁戴作戰勇敢,躲過了溫體仁的大清洗。李定國來揚州,第一個找的就是他。
“府尊大人,遼軍有這樣的攻城利器咱們這揚州城是守不下來的。今天人家遼軍就是個警告,如果咱們不想想辦法,遼軍在城外發射這東西就能把揚州城轟平了。”孫可望灰心喪氣。今天一發炮彈,不但炸掉了北城半個城樓,也炸沒了孫可望的信心。
“咱們不是也有炮,就不能把他們的炮給炸嘍?你們的炮彈,都留著下崽兒啊!”黃道周惡狠狠的看著孫可望,他覺得這南京禁軍的人太慫,根本沒有軍人應該有的鐵血。
“哎呦的我府尊大人,這炮彈是越大打得越遠,咱們的炮多粗,人家的炮又是多粗。不成的,根本夠不著人家。”劉文秀也沒辦法,不知道怎么跟這位府尊大人說明白。在府尊大人眼里,既然是炮就應該打得一樣遠。他腦袋里面,根本沒有口徑這個概念。
“哦!原來是這樣……!”黃道周顯得有些尷尬,可很快臉上就沒了尷尬的表情。府尊大人不需要這種無聊的表情!“沒有大炮,咱們可以把炮彈捆起來,那不就粗了么?”
“呃……!”孫可望、劉文秀,加上守備張汝松全都傻眼了。炮彈捆到一起?也虧這位府尊大人想得出來!
正在屋里面尷尬萬分的時候,忽然間孫可望的副官跑了進來。
“師長,不好了。史可法不知道怎么忽然出現在城里,剛剛在鴻運酒樓鼓動人造反。現在好多人都回去集結部隊,聽說是往咱們師二團集合。請師長趕快想辦法,部隊全都亂了。”
“什么?”孫可望驚得一下子站起身來。
身為師長他知道,自己手下這些軍官絕大多數都是史可法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史可法登高一呼,從者云集是肯定的。別看史可法的身份是欽犯,可他說話比自己這個師長管用多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史可法這個士林敗類,居然也敢出現在揚州城里。孫師長,老夫命你立刻將欽犯捉拿歸案明正典刑。”黃道周立刻暴走了,馬上向孫可望發出命令,讓他去捉拿史可法。
“呃……!”孫可望再次無語,以史可法的威望。孫可望已經基本不可能順利指揮部隊,現在別說是他。就算是劉文秀也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手下,還敢說去捉拿史可法。恐怕還沒見到史可法,就被人打成篩子。
張汝松反應最快,立刻站起身來對著黃道周一禮:“不必勞動孫師長,卑職愿意帶兵去捉拿史可法,為大明除此國賊。”
“好,就知道我揚州男兒是好樣兒的。本府會命人備下酒宴,準備為你請功。”黃道周看到自家揚州子弟能夠站出來,十分欣慰。
“卑職也是約束屬下!”看到張汝松主動接過這燙手的山芋,孫可望和劉文秀也只能請辭,趕緊出去控制部隊。就是不知道,現在還能控制得住多少部隊。
“嗯!”對于孫可望和劉文秀,黃道周只是用鼻子“嗯”了一聲了事。借此,表達對他們的不滿。
“大人,咱們真的是捉史可法?”跟著張汝松出了知府衙門,副官小聲問道。他想確定,自己的老大是不是在存心找死。
巡防營的裝備和訓練都趕不上人家,憑什么抓人家史可法。如果張汝松真的要去抓史可法,還是找個機會溜號比較好,至少不會被亂槍打死。
“你傻呀!還出抓史可法,你嫌命長?”張汝松看副官的眼神兒像是在看一坨大便。
“那您跟府尊大人說的……!”
“那他娘的是找借口跑出來,揚州完蛋了。而且很可能就在今晚,趕緊把巡防營調集起來,保護住老子的家小再說。”張汝松小聲對著副官吩咐。
“那要調動城墻上負責城防的兵才行。”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他娘的什么鳥城防。今天晚上就會起兵亂,這些亂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咱們先把自己的窩給護住了,其他的事情聽天由命吧。你親自墜下城去,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和遼軍聯絡上。就說我愿意獻城投降!”說完這話,張汝松賊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盡管左右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可他還是不放心。
“諾!請大人把卑職的家小,也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