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明都城,金陵城繁榮了二百多年。經過連續數月的混戰之后,算是毀的差不多了。經此一戰,十年都未必能恢復過來。不過這并不在遼軍的算計內,經過這一次戰役之后,金陵將不再是大明都城。今后大明的都城只有一個,那就是京師。
沒辦法跟這些老狐貍說話,讓他們算計上的人通常都會沒命,這是李梟跟張煌言共處過一段時間之后得出的結論。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錯誤。
被這老狐貍盯上,永歷皇帝算是完蛋了。借刀殺人,這老王八蛋玩的太熟了。
溫體仁此時,正躲在臨湖殿里面。這是十三師的核心陣地,如果不是馬士英拒絕了十三師士兵們的投降,或許這里早就失守了。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還不如臨死之前拉幾個墊背的。
“叔父,咱們守不住了。怎么辦,投降嗎?”溫濤渾身是血的跑進來,手里拎著左輪手槍。
“我的傻孩子,投降?你以為投降就能活?”溫體仁看著溫濤一臉的慘笑。
“不接受投降,那是指當兵的。咱們是……!”
“你以為咱們爺們兒就能幸免于難?連當兵的投降都拒絕,你我叔侄的這條命就算是到頭了。老夫得罪馬士英得罪的深,他投了李梟自然先要拿老夫的人頭去表功。”溫體仁苦笑一聲,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明明幾個月前形勢還沒這么壞,怎么好像一下子形勢就壞到了這個模樣。
“叔父大人,不如咱們把……!”溫濤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縮在角落里面的朱聿鍵,不管怎么說這位也是大明天子。按照溫濤的想法,把他獻出去應該會有一線生機。
“呵呵!把萬歲送出去,咱們死的更快。你什么時候看到天上有兩個太陽,人間有兩個皇帝的。算了!別想了,橫豎都是一死,咱們叔侄光棍些。不要讓那些宵小看了笑話!”溫體仁苦笑著搖頭,說到底溫濤還是個軍人,他不了解政治,更不了解人心。
“叔父……!”對于溫濤來說,溫體仁的話不亞于晴天霹靂。原本想著,即便是不行了就投降。只要多花些錢打點,說不定馬士英能放自己叔侄一條生路。金陵城里誰不知道,馬士英最貪財。
溫體仁的話,讓溫濤徹底陷入了絕境。
溫濤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神茫然的看著溫體仁。曾經的他是多么崇拜這位叔父大人,認為他無所不能。從老家投奔這位能夠呼風喚雨的叔父,本想著富貴一生子孫蒙蔭。卻沒想到短短兩年,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爺們兒!咱別讓人看不起,溫家人不能讓人看遍了。”溫體仁走到溫濤身前,俯身從溫濤手里拿過左輪手槍。打開左輪,看了看里面的子彈。
黃澄澄的六顆子彈,一顆不少的都在。
緩緩推上左輪,地上坐著的溫濤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真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掰開擊錘,對準溫濤的腦袋。溫體仁的手在微微發抖,雖然他下達的命令究竟死了多少人他也不清楚,但親自殺人這還是第一次。
仿佛一只手的力量不夠用,左輪手槍抖得厲害,溫體仁兩只手抓住左輪手槍,努力控制著槍口的方向。
“啪!”子彈準確的穿過了溫濤的太陽穴,告訴運動的子彈帶著鮮血、腦漿、破碎的骨頭從下顎穿了出來。
坐著的溫濤“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鮮血好像泉水一樣從腦子里面涌出來。鮮血順著大殿的地磚流淌著,浸濕了溫體仁的靴子。
“啊……!”藏在角落里面的朱聿鍵嚇得渾身哆嗦,尖叫著撞開門跑了出去。因為他看到溫體仁抬起了手,槍口似乎要指向他。
“呵呵!想讓老夫背弒君的罪名……,他李梟都不愿意背,難道說老夫就愿意被千載史書唾罵。你馬士英的臉皮比較厚,還是你來吧。”看著朱聿鍵的背影,溫體仁笑了一聲。這也算是他對老對手的最后報復!
大殿里面的太監宮女都跑光了,曹化淳這時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空空蕩蕩的大殿里面,只剩下拎著左輪手槍的溫體仁,還有不斷抽搐的溫濤。
苦笑一聲,舉起左輪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心跳得快要從腔子里面撞出來,手抖得像帕金森的老人。面白如紙的溫體仁,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還不止。一咬牙,一閉眼,心一橫。
手指頭還是沒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