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到老爹生氣,孫銓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在京城里面這些天整日里舞文弄墨也就罷了,可你都摻和上了什么事情?這么大的事情,得讓你爹知道知道吧。不然孫大公子搞出大事情來,你爹這個腦袋怕是戴不住啊。”
“爹……孩兒……孩兒……!”
“張晉炎、李文濟、莊廷龍、戴名世、謝濟世、呂留良這些都是什么人。”
“爹!”孫銓臉色慘白得像是一張紙。
“好啊!誅滅李氏,擁我孫家登基為帝。知縣你都當不好,現在更厲害了,相當太子了!沒瞧出來啊,我兒胸有鴻鵠啊!”孫承宗咬牙切齒恨恨的看著這個兒子。
“爹!他李家不過遼東區區農戶,趁亂世而起的丘八。你看看李梟任用的那些人,敖滄海、滿桂、曹文昭、祖大壽之流,哪一個不是只知道殺人取樂的莽夫。
我大明文采風流,怎能讓一群莽夫立于朝堂之上。如果他們當政,孔孟之道會被棄置如敝履。
父親為官一生,如今更是坐鎮中樞。門生故吏廣布朝廷,天下政務系于一身。
我孫家雖然不是名門高厚,可也算是詩書傳家。比起李家,我孫家更加有資格當皇帝。”
“啪!”孫承宗掄圓了,一巴掌打在孫銓的臉上,直接把孫銓掀翻在地上。
“還文采風流,還孔孟之道。那我問問你,女真人的馬刀掠過撫順、沈陽、遼陽的時候,割人頭像割韭菜的時候,你的文采風流在哪里,你的孔孟之道又在哪里?
朝廷,天下百姓,全賴著李梟帶領敖滄海、滿桂之流,拋頭顱灑熱血以命相搏。這才有了你今天的文采風流,這才有了你今天的孔孟之道。
沒有他們,你現在留著豬一樣的辮子,腦瓜皮剃得青青的,坐在街角流鼻涕。還孔孟之道,還文采風流。
聰**出為英,膽氣過人為雄。李梟孤身立于皮島,造械練兵挽狂瀾于即倒。你還有心跟他比?”
“圣人言……!”
“我呸!你還圣人言,圣人言天下為先。從萬歷末年起,我大明烽煙四起,百姓狼奔豕突。水災、蝗災、還有恐怖的瘟疫肆虐,大明人口從萬歷末年的兩千九百余萬戶,現在足足少了五百多萬戶。
金陵戰役剛剛打完,天下再次有鼎定的希望。你們這時候想要刺殺李梟,讓老夫當皇帝。你這么做了,敖滄海會看著?曹文昭會看著?祖大壽會看著?袁崇煥會看著?
這些驕兵悍將失去了李梟的約束,你知道這天下還要死多少人。你這是要我大明百姓都死光了,華夏再次淪為蠻夷的牧場才高興么?
文不成武不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偏偏還心比天高,現在居然夢想著當太子,將來稱帝當皇帝。
你這樣的人當皇帝,才是天下百姓最大的不幸。”孫承宗說得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父親……!”
“別叫我父親,我孫承宗擔不起。我孫家擔不起你這樣的子孫!”
“爹,孩兒只是……!”
“來人,即刻把這個逆子送回到高陽老家。告訴二弟,從此不許這逆子見人,也不許他踏出府門一步。”孫承宗一聲吼,門外立刻走進來兩個虬髯大漢。
“押走!”
“諾!”
“父親!您不能,您不能啊……!”
孫銓的聲音漸漸遠去,孫承宗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神情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