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走一個!”李梟端起一杯酒,和李浩砰了一下一飲而盡。李浩也不含糊,五糧液酒到杯空。旁邊的熊賜履似乎不大喝酒,灌下一口之后就劇烈的咳嗦。
李梟笑笑!李浩在李休船上混的時候就開始喝酒,海上潮濕陰冷。每天每天一小杯五糧液,已經成了慣例。從艦長到普通一兵,全都有份兒。弟弟出落成一個酒鬼,李梟絲毫不感到意外。
菜沒吃多少,酒已經干了兩瓶。看樣子,很快還要再起一瓶。兩個半大小子喝得面紅耳赤,再也沒了剛剛的拘束。喝嗨了的李浩和熊賜履開始劃拳,酒桌上的場面一下子就熱絡起來。
酒宴啥時候結束的不知道,李梟只知道昏迷前最后看了一眼地上一溜的酒瓶子。還沒查清楚到底喝了多少瓶,意識就模糊一片,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這一覺睡得非常香,好多年沒有這么痛快的喝酒。每天事務繁忙,不是在打仗就是前往打仗的路上。十年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實在需要好好喝一杯。
晚上的時候,有人給李梟喂水。可無論喂了多少水,李梟總感覺那水在胃里面是漂著的。水都快從胃里面溢出來了,嗓子還是感覺干的冒煙。
威力火燒火燎,渾身燥熱難受。終于,身子一翻胃里面的東西帶著壓力噴了出來。果然是一吐解憂愁,胡亂抹了一把粘著肉沫的涎水,繼續跟周公探討人生。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腦袋昏沉沉的。腦殼好像好和腦仁不再一個頻道上,不管看什么都在轉。床頂在轉,天棚在轉。側過腦袋,桌子在轉,椅子也在轉。看到德川千姬那張好看的臉,還是在轉。
只是轉了一下頭,腦袋就暈得不行。趴著床鋪嘔出一大口,現在胃里面已經沒啥東西。除了胃液就只有苦膽水!
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溫熱的毛巾覆蓋在額頭。一碗溫熱的小米粥喂進嘴里,肚子總算是有東西了。溫暖的感覺只持續了一分鐘,好不容易吞下去的小米粥,就被強大的壓力頂出來,或者說是噴出來更加貼切。
完蛋了!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還吐什么。胃又開始難受,腦袋更加的暈。如果不是一群人攔著,李梟有種自掛東南枝的沖動。
不想上路,可時間不等人。清明節必須趕回老家象牙山,這才在山海關路上還有幾天的路程。更何況,李梟在路上還得看看遼東的建設情況。奏章上的東西,總是不能讓人信服。地方官為了自家利益,會努力美化百姓的生活。
在薊州,李梟就抓到了魚肉鄉里的村長。這么大的遼東,天知道還有多少事情。自己下來管一管,那些王八蛋就會收斂一些。
大明官場風氣,有強烈的遺傳性。盡管遼東是李梟最早施行新政的地方,可好多地方官還是些秀才舉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文盲率太高。總不能弄個文盲當領導吧,能不能管理好地方另外說,地方官總得能看明白朝廷公文寫的是啥吧!
可用了這些人,自然也就傳承了大明官場的遺風遺俗。想要根除大明官場的積弊,恐怕不是一個短時間的過程。這需要培養出大批可以替代的人,然后等這幫人成熟起來才行。
無奈的李梟只能打起精神,閉著眼睛讓德川千姬穿好衣服。走路的時候,猶如踩在棉花堆里,腳步拌蒜仿佛在扭大秧歌。
走到門口一過風,李梟清醒了一點兒。當他看到李浩和熊賜履,好像沒事兒人一樣騎在馬上的時候,心里恨得牙癢癢。這兩個小王八蛋,平時肯定沒少酗酒。酒這東西就是練出來的,這些年根本沒怎么喝酒,自然不是這兩個小家伙的對手。
強忍著胃部不適,拒絕了德川千姬請他上馬車的建議。翻身上馬,看著德川千姬擔憂的上了馬車。對著前來送行的毛文龍拱拱手!
“出發!”一聲吩咐,七騎人馬護著一輛馬車馳出了山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