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石頭砸在蒙著鐵皮的藤牌上,把藤牌愣是撞得凹陷下去。石頭嵌在藤牌上,可以在背面清晰的看到。
鄭承宗的手臂一陣發麻,該死的石頭居然有這么大力量,這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對面的土著人也沖了過來,他們手里沒什么刀劍。更多是平時做工的工具,這些鐵鍬鐵鏟什么的,平日子做工被石頭磨得鋒利無比,身上挨一下輕則皮開肉綻,重則筋斷骨折。
也有手里連工具都沒有的家伙,隨便抓一條木棍就跟大明人對打。這些土著人明顯處于精神不正常狀態,一個個眼睛血紅嘴里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鄭承宗甚至看到有人身上插著箭矢,仍舊酣戰不休。
身邊的慘叫聲響成一片,既有土著人的也有大明人的。鄭承宗身穿竹甲,這是一種水軍鎧甲。由精選出來的竹片由鐵絲連接而成,水戰中即便落水,也不會因為鎧甲太重而游不動。
鄭承宗非常慶幸自己穿了竹甲,如果不是竹甲幾次保護,說不定他現在也已經躺在地上。
藤牌格開一柄斧子,鬼頭刀閃電一樣劈砍出去。慘叫聲響起,地上多了一條拿著斧子的手臂。對面的土著人失去了手臂,疼得嗷嗷直叫。鄭承宗也懶得管他,從背后砍掉了另外一個土著人的腦袋。
腔子里的血沖得人頭直接飛起來,掉落在地上的時候,身體還沒倒下。
撕殺異常的慘烈,大明人武器精良,還有火槍助陣。可爪哇土著勝在人多勢眾,只要大明人殺光身邊的土著人,總會有無數的石子從四面八方打過來。
被石子打中的人,無不倒在地上慘嚎。然后就會有更多的爪哇土著沖上來,用棍棒沒頭沒腦的抽那些倒在地上的大明人。
鄭承宗接連殺了十幾個爪哇土著,左手的盾牌感覺越來越重。可他不敢放下,如果沒有這盾牌,他早就被那些石子打成篩子了。
感覺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鄭承宗還是不斷的揮舞手中砍刀。每掄一次,他就感覺這刀重了幾分。剛開始,憑借砍刀的鋒利,他可以輕易斬掉一個人的手臂,又或者是直接砍掉對方的頭。可現在,手里的刀經常會卡在敵人的身體里。需要把鋸子一樣的刀拔出來,才能進行下一次劈砍。
盡管這樣會給傷者帶來巨大痛苦,可鄭承宗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只是殺出一條血路,在碼頭上找到一條船,然后駕著船遠遁南海。找到鄭家族老之后,帶著人馬殺回來報仇雪恨。
走一路,殺一路,尸體鋪了一路。沖殺到碼頭上的時候,鄭承宗覺得兩條臂膀好像灌了鉛。渾身沒汗水濕透,咽口唾沫都覺得拉嗓子。喘氣聲音大得像是的拉風箱,“呼哧”“呼哧”的,無論吸進來多少氣都不夠用。
身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還是個個帶傷。
碼頭上的景象讓所有人絕望,到處都是在燃燒的船。火光映照的海面上,漂浮著數不清的尸體。土著人在進攻鄭家大宅之前,已經攻克了碼頭。他們一艘接著一艘的焚毀船只,并且殺掉船上看到的人。
解救了一艘奴隸船之后,暴民們就變得更加瘋狂。
“殺了他們!”無數爪哇土著涌上了碼頭,他們手持各種各樣的東西,沖向筋疲力竭的鄭承宗。
吳三桂在外海拿著望遠鏡看外海的火光,一切進行的都那么完美。只不過用了一百條槍,加上一些彈藥就徹底毀掉了爪哇。
經過這次的事件,再也不會有大明海商來爪哇島做生意。沒有了貿易,這些土著人只能回到刀耕火種的日子。而那些荷蘭人,也沒有心情統治這么一片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