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打包準備上路的時候,李梟已經來到彰武前線。就在冬天的時候,敖爺帶著一師在這里干掉了兩千四百多名準格爾騎兵。
遼東最讓人討厭的季節,其實不是滴水成冰的冬天,而是春天。
凍了五個多月的土地化凍之后,變得松軟無比。好多地方腳踩上去,就好像踩進了泥坑里面。靴子踩在泥水里面的聲音非常難聽,黏黏的土粘到靴子上,不一會兒就會沾一大坨。如果你不把這些泥弄掉,就要有帶著幾斤甚至十幾斤泥走路的準備。
“這樣的天氣,蒙古人的馬也跑不起來。再說戰馬經歷了一個冬天,掉膘掉得厲害。可惜,咱們的輜重也沒辦法運送。不然,這是進攻準格爾最好的季節。”敖爺指著遠處不斷徘徊的狐狼,那地方就是準格爾騎兵被殲滅的地方。
很明顯敖爺是個管殺不管埋的家伙,這些尸體被凍了一個冬天,現在化凍正好被狐狼和烏鴉們享用。估計用不了幾天,這些人和馬的尸體就會變成一堆骨頭。
“準格爾部在試探!對于巴圖爾琿來說,損失兩千多騎兵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咱們的傷亡怎么樣?”李梟只是看了一眼遠處的烏鴉,就失去了繼續往前走的興致。
“咱們的傷亡很小,死了兩個都是因為感冒。受傷的人大多是凍傷,只有還有兩個是崴了腳。”說起傷亡來,敖爺一臉的得意。以前從未聽說過,干掉敵人兩千多人,自己損失卻這么小的情況。
“這么小?”李梟也認為,這種傷亡比例太過懸殊。要知道,對面可是大名鼎鼎的蒙古騎兵。
“新式快槍的射速很好,壓五發子彈拉一次栓打一發,精準度也有保障。現在一個連的火力,能比得上以前的三個連。更別說,咱們還有迫擊炮。
把敵人騎兵放近了打,迫擊炮把他們的沖鋒隊形攔腰截斷。一師現在有迫擊炮兩百多門,集中起來可以打出一道火墻來。不管是誰靠近了,都會被撕成碎片。除非他們長翅膀飛過來!”敖爺頗為得意的向李梟顯擺。
“你把蒙古騎兵放近了打,萬一他們仗著速度殺進你的軍陣怎么辦?”
“放過來這些騎兵,就是咱們的活靶子。兔崽子們都學精了,誰也不打人,專門射馬。一百多米外蒙古兵貼在馬背上沖鋒,人那么小不好打。馬的目標大,一打一個準兒。
這子彈勁兒很足,再強壯的戰馬打在腦袋或者前胸,一槍就能撂翻。剛打完的時候我去看過,馬腦袋前面的窟窿只有手指頭這么粗,后面穿出來足足有碗口那么大。再硬的骨頭,也會被打成渣渣。
有僥幸沖到五十米內的,也都被手榴彈炸翻。有一匹馬沖到二十米之內才倒下,我讓人查了一下,身上大小彈片足足嵌了一百多顆。肚子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窟窿,馬背上的人身上中了十幾塊彈片,早死得透透的。
高速飛奔的戰馬被撂倒,馬上的人也就沒個好。不是摔斷了脖子就是摔斷了腿,第一天打完的時候,那些蒙古傷兵在地上嚎了半宿,到半夜的時候全都凍死了。”敖爺咽了口唾沫,他想起十多年前渾河邊上的那一仗。
李梟點了點頭,達姆彈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這年月沒什么國際公約,十二毫米的達姆彈,就算是面對獅子也能一發入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