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那您是說……我家老二?”李梟猛的抬起了頭,如果這事情是李休做的,那真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執掌我大明海軍,手下數萬亡命之徒。又是你的弟弟,他一聲吩咐下去,爭相效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孫承宗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他可以允許李梟當權臣,甚至實際掌控大明王朝。可他不能允許李梟廢掉朱家的皇帝自立,至少現在這個時候不行。
大明江山兩百七十多年,朱家人的正統性早就深入人心。孫承宗真正想的是李梟做張居正,而不是廢掉朱以海,自己坐上皇帝寶座。
如果李梟真的那樣做,會讓大明朝野極度撕裂。明里暗里的反對浪潮風起云涌,李梟是軍人。軍人比文人更加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手里有了錘子,到處都是釘子。
刀子一旦舉起來,殺人就成了唯一的手段,想要停止下來根本不可能。
明年就是朱以海大婚的日子,也是李梟、孫承宗們放權的時候。孫承宗已經在考慮,可以讓朱以海審閱奏章。但批復之權,還得掌握在他和李梟手里。畢竟大明現在的形式,遠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娃娃可以玩得轉的。扶上馬再送一程,十年后皇帝有了歷練,再交權也不遲。
孫承宗是這么想的,可李休未必也會這么想。
“老二不會這樣做,如果他想做的話一定會跟我商量。”李梟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絕對相信李休,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樣。
“好吧!既然你這么說,老夫也沒有辦法。你最好查明真相,不然這一次麻煩很大。”孫承宗終于收回了目光,坐在椅子上伸手抓起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默默的抽。
“還是老夫進城去看一下,明天招呼報紙好好寫。你和孫老想出個章程出來,這事情到底怎么處置。”張煌言扔下一句,進城去了。
孫承宗不說話,而是躺倒在躺椅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天空發呆。老家伙只要一想事情就這德行!
李梟煩躁的走回了屋子里面,手頭好像有一攤子事情,可又不知道做什么好。
張煌言急匆匆的趕到城里天色已經暗下來,在城門下面居然被攔住。
“打開城門!”張煌言劈手躲過侍衛手里的燈籠,讓城樓上面的人看清楚自己的臉。
“張大人,上峰有令不得大帥手諭不得打開城門。屬下可以將您拽上城來!”守城的家伙也是個妙人,居然從城樓上墜下一個大筐。上面拴著繩子,可以把張煌言拉上去。拉人上城墻沒問題,只要不打開城門就行。這就是把守城門小軍官的變通之術!
張煌言看著大筐,有些哭笑不得。可也沒有任何辦法,這還是城樓上的守將知道變通。如果不知道變通的,自己還得回去找李梟拿手令才行。
坐著大筐被人拽上城墻,看到敬禮的小軍官。抬腳踹了這夯貨一腳,然后扔給他一枚銀元,讓他把自己的隨從也拽上來。
爆炸現場燈火通明,因為是在城里,所以沒有拉電燈。九門之內的老城,因為都是木質建筑。電線拉進來一旦打火,很容易走水。如果大火連成了片,對京城百姓來說絕對是一場大劫難。
電線扯到了通州新城,卻沒有拉進九門之內。一到晚上,京城這邊黑咕隆咚的,通州靠著潮白河那一片燈火通明,連天空都被映照成紅色。
張煌言勘察了現場,刺客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手里抱著一個碩大的炸藥包跳到了朱以海的車架前,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掀翻了馬車。
本來為了朱以海的安全,大內派出了五輛一模一樣的車。誰也不知道朱以海坐在哪輛車里面!據僥幸活下來的侍衛說,當時朱以海自己掀開了窗簾,探出腦袋向外看。
張煌言看到了朱以海的尸體,馬車上面全都有鋼板。即便有炸彈爆炸,也很難炸死車里面的人。倒霉的朱以海,自作主張掀開了窗簾。巨大的爆炸,炸碎了窗戶上的玻璃。而此時,朱以海的臉正趴在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