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允許軍隊經商,那是因為軍費嚴重不足。撥付不到的時候,需要各師自己籌措。現在既然糧餉已經有了保障,就需要掐斷軍隊經商的爪子。”李梟想起孫承宗說的一師種種劣跡,心痛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人的心是紅的,眼珠是黑的。可一旦沾了錢,眼睛就紅了,心也變黑了。在一師這支南征北戰的英雄隊伍,還沒有被徹底腐蝕之前,需要強力整頓一下。
這事情沒人能做,天下間除了李梟,任何人斷了敖滄海的財路,都會被暴怒的敖爺撕成碎片。就算是孫承宗也不敢趟這潭渾水,張煌言更是有多遠躲多遠。
四個野戰師當中,只有一師是李梟起家的老底子。他們誰都不認,只認李梟這個大帥。
“原來是這樣,那老夫就不多嘴了。”果然,老狐貍一聽是這事情,連多問一個字的興趣都欠奉。
“明天尹繼善會帶來一個叫做蕭戰的人,這小子算是個人才。你安排他做些事情!歷練一下,看看是否可堪大用。”李梟忽然間想起了那個硬懟自己的城管隊長。
“蕭戰!那個城管隊長?既然你要整頓軍紀,為何不留在你手下,你親自稱稱他的斤兩?”張煌言想了一下問道。
“人才不是這么糟蹋的,讓他管一師那些牲口。估計三天之內就會被人打黑槍,軍紀敗壞,非強力不能掃清。這一次,我準備殺幾個。就看誰撞到槍口上了!”李梟嘆了一口氣,一師絕大部分軍官都是他的老部下。甚至有好多是從皮島一路跟到今天,跟著自己打了這么多年,現在要殺人,李梟的心里也糾結。
“治亂世,用重典!這治理亂兵,同樣也得出重手才行。這事情老夫不管了,蕭戰你放心,老夫一定會找個好的差事給他。既能歷練他,又能看清楚他的才干。”張煌言點了點頭。
離開張煌言的府邸,李梟感覺有些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腦子里整天要想這想那,尤其是今天想的事情尤其多。一會兒是躺在病床上的虎子,一會兒是需要整頓軍紀的一師。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如今都要動刀子,哪出了閃失都會痛徹心扉。
“累了!”德川千姬端過來洗腳水,脫了襪子將李梟的腳塞進熱水里。
剛剛伸進去的時候有些燙,就好像千萬根針扎一樣。過了一會兒,腳適應了熱水,慢慢就有些麻癢的感覺。腦門兒沁出汗來,德川千姬凈了手。一雙小手開始在李梟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捏起來!
“島上傳來信說,張氏想帶著李麟進京。說是想請張先生親自教導李麟學業!”德川千姬手指輕柔,讓李梟有些昏昏欲睡。
又是一件撓頭的事情,德川千姬跟自己這么多年,居然一無所出。反而是張氏跟自己有了孩子,還是個男娃子。
這是李梟的長子,也是李家長房長孫,身份尊貴非彼旁人。想起張氏,李梟更加頭疼。她肯定已經知道,朱以海死掉的消息。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忽然間就這么沒了,可想張氏現在的心情。
既然一個當皇帝的兒子死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扶植自己的另外一個兒子上位。張氏估計就是這么想的,而且她有一個堅定的盟友,那就是她表兄張煌言。
“四歲的孩子,也是該開蒙了。”李梟點了點頭。
“讓老二去一趟長興島,把麟兒接到京城來。張氏……張氏留在島上,暫時不要到京城。午門前的事情剛過去不久,京城還在動蕩。等什么時候京城治安好點了,再接她來京城。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讓老二去做。”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