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狀態有些惡心,李梟忍著腸胃的輕微不適。向后退了退,那灘東西實在是太臭了。
好在小道士走過來,手里拿著沙土把那灘東西蓋住。病人家屬對著張道陵作揖打躬,李梟離得遠,似乎看到那家伙拿出一張帶著金邊的銀票。
我擦!現在跳大神都這么賺錢么?李梟雙手拇指旋轉得像風車一樣,他心里在想怎么向天下道門和佛門征稅的事情。
這幫家伙這么有錢,向他們征稅的話,一定收獲大大的。
第三個家伙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紀的人。腦袋上頂著一頂員外帽,身上穿著團花蜀錦繡福字長袍。攙扶著他的老仆人,看起來至少也得七八十歲。
這樣的老壽星,走到哪里都是祥瑞。這得尊敬一下,敬老!放眼大明,李梟覺得沒有人比眼前這個人還要老。
“不知道老先生有什么病癥?”張道陵對著老家伙稽首施禮。
“呵呵呵!你張道陵不是號稱,脈段乾坤。你給老夫號號脈,不就全都知道了。”老家伙笑瞇瞇的伸出了滿是老年斑的手臂,孩子式的對著張道陵眨眨眼。
“醫者!望聞切問,一樣都不能少的。貧道也只是依例向您問診而已!”張道陵嘴上解釋,手卻不客氣的搭到了老者的手腕上。一手不斷的拈指節,面露沉思狀。
李梟知道,這拈指節是因為需要數時間。其實號脈最基本的原理,就是計算單位時間內,患者到底心跳多少下,以及心跳的有力程度。當然,這其中有許多的玄妙,可最最基本的東西就這么多。
“可切出來什么了?”過了良久,老頭開口說道。
“呃……!”張道陵有些語塞,臉上有些為難,也有些不解。
“呵呵!沒想到盛名之下的張道長,也號不出老夫這脈象,看起來,老夫已經是病入膏肓嘍。”
“貧道……!”
“呵呵!天知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補不足而奉有余。不管是人也好,還是國家也好,這句話都有道理。”老家伙捋著胡子,一副比張道陵還要高的高人形象。
“貧道受教!”張道陵沒辦法,人家拿道德經說事,他也只能聽著沒辦法說話。
“老夫腎水不足,已無法盡人事。可若是國家無人事,則我大明休矣!”
“老先生,您有話就說。一把年紀了,這樣繞八個圈子說話不累么?”李梟找了個青石墩坐了下來,如果再聽不出來老家伙是在跟自己說話,那就傻透腔兒了。
“呵呵!你小子倒是直接,可惜,年紀青青殺氣盈天。去休!去休!”老家伙看了李梟一眼,然后擺了擺手,攆狗一樣攆李梟。
李梟驚奇的發現,對方眼里居然有鷹一樣的光澤。
“老人家!您這樣費盡心機的想見我,見了面又想攆小子走。為什么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偏要這么拐彎抹角的。有什么事情干干脆脆的說出來!
如果您說得對,小子一定躬身受教。如果您說得不對,小子就當耳旁風。現在小子想下山而去,你就算是手眼通天,再想見小子一面也不容易。”對于這樣的老家伙,李梟是一臉的不耐煩。余秋雨說過,我們的國家歷史太長,兵法太多,權謀太深,黑箱太大,內幕太厚,口舌太貪,眼光太雜,預計太險,存在構思過度的問題。明明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偏偏要拐彎抹角的。不翻出八百個典故來,就算自己沒看過書。
平白無故在別人面前秀優越感,想想就讓人生氣。尤其是在李梟這種在他眼里接近文盲的人面前,老家伙更是有充足的理由嘲笑李梟。
“呵呵,有意思的小子。”老者終于轉過身來,上下打量李梟。
“遼東出來的小子,前后不過十余年時間,年方二十余,便可號令華夏百萬雄兵。老夫也不得不承認,翻遍二十四史,也找不到第二個你這樣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