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一樣的淚水在赫明堂的臉上流淌，戰死者都是回鶻人最忠貞的戰士。養大一個戰士至少需要十八年，死去卻只需要一瞬間。
“任武，你答應過的，蒙古人會來幫助我們。現在，我們的人在流血，你的蒙古援兵呢？”赫明堂抓住任武的衣領子，眼里流著淚，牙齒都快咬碎了。
“相信我！蒙古援兵會到的，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就這三五天時間，現在他們應該正在和李梟主力激戰。如果沒有蒙古人拖著，李梟的主力早就回援西安了。”任武拍了拍赫明堂的手。
赫明堂無力松開了手，他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他手里的牌，已經早早的打了出去。在這個牌桌上，誰先出牌誰吃虧。
“好了！你看看，勇士們這一次已經沖到城門下面。只要引爆炸藥，勇士們就能沖進西安城。有了西安城里的軍械庫，回鶻人就能武裝起來。”任武舉著望遠鏡，指著遠處正在拼死沖向城門的回鶻人。
赫明堂趕忙回過頭，舉起手中望遠鏡。
任武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不遠的地方有他的衛隊和快馬，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陜西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想必李梟也沒精力繼續進攻。為了保住伊犁河谷，只能犧牲眼前這些回鶻人了。
“濟爾哈朗，不行了，這都十天了，李梟怕是要回來了。咱們還是快走吧！”白彥虎跑過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噓……！費揚古，你要死啊。在這不能叫我濟爾哈朗，要叫我任武。”濟爾哈朗恨不得把白彥虎的嘴撕開。
四周都是回鶻人，萬一被人聽到，他們會被人撕成碎片。
“那你不也是喊我費揚古，我現在叫白彥虎。”費揚古嘟嘟囔囔的白了濟爾哈朗一眼。
“行了！別說這些了，喊上咱們的人，趕緊走。晚了就走不掉了！”濟爾哈朗踅摸一下四周，見到沒人注意到這邊才放下心。
“不知道西域那邊怎么樣了。”
“現在還說這些干什么，今天晚上號召回鶻人連夜進攻西安城。咱們趁亂走！”濟爾哈朗踹了費揚古一腳。
李梟！就不信陜西亂成這德行，你還不回軍。
濟爾哈朗猜對了，兵都被李梟帶出去了，現在不但陜西空虛。山西、河南、江南、兩廣、兩湖、全都只有裝備質量很差的守備兵駐守。
這些守備兵，好多都是原本大明的衛所兵。平日里指望他們整頓一下地方治安還成，這樣大規模的暴亂，他們能自保就不錯了。好像陜西這些守備兵，暴亂乍起最先被干掉的就是這些守備兵。
更何況，守備兵當中其實就有回鶻人。
大明別處的情形也差不多，守備兵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當地土人。不像野戰軍那樣，只招純種漢人。
陜西的事情起了一個很壞的開頭，必須以鐵腕鎮壓。不然苗蠻、壯蠻會有樣學樣。兩廣、兩湖都會不安定，江南那些被收了土地的地主，一旦有機會也會死灰復燃。
畢竟！那些百年、千年大家族，不是一次疾風烈火就能焚燒殆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