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匆匆忙忙,回去的時候慢慢吞吞。
李梟離開新家坡,盡管他一再謝絕,但李休還是派了致遠和淶遠護航。沿著交趾海岸,李梟一路悠閑的好像在度假。到了柴棍這地方住了一個晚上,交趾阮王的大兒子極盡所能的招待。進獻了一船的金銀珠寶和女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請求這位大帥出兵,干掉自己那位好弟弟,完成交趾統一。
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證,交趾一定會牢牢團結在大明周圍,阮家子孫世世代代都做大明合格子民。
收了禮物李梟沒有任何表示,小小的阮王還是半個交趾王,收你的禮物已經是給你面子,還敢要求更多?
到河內的時候,交趾阮王的二兒子更加夸張。腦袋幾乎杵進地里面,聲淚俱下聲討自己的哥哥。乞求李梟把哥哥干掉,并且許諾了李梟想都沒想過的條件。
李梟同樣不置可否,交趾最好的樣子就是現在的樣子。雙方撕殺不休,死人是避免不了的事情。當鮮血累積到足夠厚的時候,這個民族恐怕永遠不會再統一。
大國邊上的小國,總是需要分裂和平衡。事實上,李梟覺得大明周邊的國家越碎越好。最好一個村長就是一個國王,真做到了這個地步,大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享受了交趾人熱情的招待之后,李梟乘船離開了交趾。沒有表態支持誰,也沒有刁難誰。
在海南待上一天就待不下去了,八月份的海南簡直就是火爐。不下雨還好點兒,一下雨簡直就是蒸籠。李梟覺得如果自己住在這里,估計沒幾天就會死掉。
一路北上,廣州之后沒有繼續順著海岸線北上,而是調轉航線去了夷洲。
經過多年經營,夷洲已經不是那個鳥不拉屎的蠻荒島嶼。癱瘓多年的何可綱,讓兒子抬著來到了高雄港。
“老何!這的何必呢,大老遠的趕到高雄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去臺北。”看到何可綱,李梟立刻收起了對付交趾阮王和廣州知府的高傲。緊走幾步下了舷梯,拉住輪椅上何可綱的手。
何可綱是真的老了,一張老臉上面溝壑縱橫很像是老松樹皮。手上一塊塊褐色的老年斑,斑斑塊塊讓人心酸。
“應該的!應該的!當年你手高放我一碼,我何家才算是有了今天。您是大帥,您是咱遼軍的大帥。只要我何可綱還有一口氣,就得來港口迎接你。我老何,對不起你啊!”拉著李梟的手,何可綱的眼淚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
“當年的事情不用再說,這么多年了你把夷洲建設成現在這個模樣,您辛苦了!”李梟說這話是心里話。
夷洲已經不是當年,只有幾十萬流民的夷洲。現在的夷洲實有戶口數一百二十多萬戶,總人口加起來三百多萬人。算起來,比云貴的人口都要多。
更加難得的是,夷洲不但人口數量迅猛增長。而且還有許多外國人在此定居,高雄和臺北,分別住著數量很多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以及歐洲各個國家來的人。
走在高雄街頭,你可以看見各種不同膚色的人,操著各種各樣的語言在交流。各種貿易發達的一塌糊涂,在新家坡交割的貨品,好多其實都是在夷洲談成的。
大明本土,還是對外來人口有深深的成見。外國人在大明做生意,會遭遇到很多阻礙。甚至海商云集的泉州,福州,如今也沒有多少外國人居住。
來夷洲就沒問題,孤懸海外的一處地方。所求的不過就是繁華而已!除了大規模吸引大明本土的戰爭難民,他們還對幾乎所有國家敞開懷抱。甚至包括和大明正在作戰的英國,在高雄也有商會。高雄的英國商會,也是大明與英國本土唯一的交流管道。
一系列的變化,還是離不開何可綱。念著何可綱年邁,李梟幾次邀請他回京城頤養天年。可何可綱就是不離開夷洲,甚至發下宏愿。自己死后要葬在玉山之巔,他要看著這片大明的土地,逐漸的繁榮富庶起來,成為大明開放包容的象征。
何可綱帶著李梟參觀了高雄,這做新興的海港城市已經有了數十萬人口。街道上的建筑,多是鋼筋水泥的二三層小樓。一樓的門面房里面,能夠聽到小商販在大聲的吆喝。即便是李梟這樣大的官員,也沒能阻止高雄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