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支洲島上,有一座李休的別墅。恬靜的生活并沒有平復李梟煩躁的心情,海浪的聲音聽在耳朵里好像戰鼓聲,李梟整個人都處于焦慮狀態。有好幾次,李梟都會找來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對著海面瘋狂掃視,以發泄心中的憤懣。
正當李梟心情煩躁的時候,李休回來了。兩個月前在海上干了一下,靖遠和淶遠負了傷,李休準備把它們送回海南的船塢進行修理。
“怎么舍近求遠來海南,新家坡不能修?還是爪哇不能修?”
“呃……!”李休吃了一驚,沒想到李梟一見面就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說話。
“新家坡船塢里面修著濟遠,爪哇正在全力建造新艦,根本騰不出人手。只能回到海南來修,若是三年前,說不得要回到旅順去修才行。”
“哦!”李梟點了點頭,在新家坡和爪哇的船廠,終于能派上用場了。也不枉三年來,朝廷往那里投了山一樣多的錢財。
“大哥!您這是怎么了?”李休發現,正在度假的李梟非但沒有紅光滿臉,反而臉色非常難看。兩只眼睛下面吊著大大的眼袋,好像好久沒休息好一樣。這不是度假應該有的狀態,老大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讓多爾袞那個王八蛋給鬧的,你還不知道吧。老四,前些時在西安差點兒就被他留下來的釘子給綁了。他娘的,這都多少年了,怎么他留下來的釘子暗樁總是拔不干凈。
上個月,漁老來信說,內燃機已經有了很大進展。現在要解決的就是規模化生產的問題,一旦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們就能生產輸出功率更大的內燃機。
可內燃機有了,油呢?咱大明產的那點兒油夠干什么的!
再說油這東西屬于不可再生資源,咱們大明本來就不多,得給子孫后代留點兒吧。就算是后世子孫敗家,也能多敗幾年不是。”
“娘的!李永芳是干什么吃的,這些年都沒把人抓干凈了。如果老四有事,我他娘的絕饒不了他。”李休聽到李浩差點兒被綁了票,氣得腦門兒青筋直蹦。
“李永芳這些年還算是勤勉,案子也破了不少。如果不是他,錦州發電廠早就被人給炸了,更別說扒個火車道之類的事情。你知道火車脫軌之后有多難弄?這不是他的錯,我就是覺得他娘的吳三桂和多爾袞這些人,躲在孟買咱們卻奈何不了他們。”
“大哥您既然說了,我就抱怨兩句。我們海軍的軍費,一直都不充裕。我們一年才建造兩艘艦,至多建造三艘。可您知道么?單單是孟買造船廠,一年就同時開工建造五艘鐵甲艦。
他們是把銀子全都砸在了鐵甲艦上,可咱們呢?朝廷就是不肯多撥錢。
這幾年我們是建造了新家坡造船廠,爪哇造船廠,海南造船廠。可朝廷也收回了黃島造船廠、錦州造船廠和天津造船廠。旅順造船廠,還是我極力爭取才保留下來的。
裁撤的造船廠都改建了民船,錢是賺了不少,可我海軍的造艦能力卻下降了。您看著吧,不出三年印度海軍的數量上就能超過我們。現在我們已經不能去孟買外海了,三年后我們可能只能圍繞著錫蘭島防御。
新家坡到錫蘭島漫長的補給線,我可不敢保證暢通。”李休開始向李梟吐苦水。
李梟何嘗不知道李休的難處,可大明一年的稅賦就那么多。這邊多用一點兒,那邊就少用一點兒。稅賦的增長幅度,要遠小于李梟的雄心。
大明王朝正處在戰爭恢復后的上升期,李梟還不敢貿然增加賦稅。新開辟的一些財源,加上龐大的貿易逆差,都被海量的基礎設施建設用掉了。
為了支援海軍,李梟甚至停止了陸軍擴軍的步伐。敖爺和滿爺已經不止一次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李梟非常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