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不咸不淡的問著趙寶順定居點兒的事情,前后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沙暴慢慢停止下來。
只是漫天的沙土,一時之間還落不下來。等沙土也落得差不多了,已經是接近黃昏的事情了。
祖大壽走出房子,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定居點。
自己看到的那個牲口棚子已經被掀飛了,只留下幾只孤零零的駱駝趴在地上。馬沒有見到,估計想要找到的難度很大。
祖大壽是騎兵出身,最是喜歡馬。尤其是西域的高頭大馬,遠比遼東和蒙古的戰馬好太多。見到馬沒了,表情有些傷感。
“每次沙暴過后都是這個樣子,駱駝本身比較重,不太害怕這東西。馬就不行了,它們不會閉氣,即便不死將來也干不得重活。
所以,馬都被牽到地窖里面了,您看!”似乎看到祖大壽的不快,趙寶順指著不遠處的地窖。
幾個馬夫正打開地窖,掀開厚厚的毯子,將里面的戰馬一匹一匹的牽出來。地窖雖然可以防風沙,但畢竟是底下通風不太好。如果關太長時間,把馬憋死就不妙了。
“嗯!你還是個伶俐人。”看到戰馬無恙,祖大壽心情好了些。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雖然咱們的屯墾師。但土地實在打不了多少糧食,定居點一是靠內地的糧食補給。另外一個,就是靠放牧牛羊。
沒有馬,不行啊!”趙寶順跟在祖大壽后面,看著另外一群人正打開地窖,把里面的牛羊也放出來。
“恩!不錯。土里刨食的漢家子,非要在這地方放牧,也難為你們了。”
“不難為!不難為!俺從小生活在蘭考,從小連鞋都沒得穿。那年黃河發大水,俺娘帶著俺逃難到山東。
后來大帥開恩,讓咱們這些人去了遼東定居。到了遼東,官家給發了米糧油面。到遼東那天,是俺長那么大第一次吃飽飯。
打那時候起,俺就知道,俺家人的命都是大帥救的。今后長大了,要參加遼軍給大帥打仗。
盼來盼去終于盼到了十八歲,俺參軍了。后來累功升到了排長,連長。在部隊,俺還學會了寫字。
后來大帥說,西域要成立屯墾師。俺就報名來了,俺想著就算是再差,也比俺河南老家要好。沒想到,還給提了一級,變成了營長。手下有三百七十多人!”
祖大壽被趙寶順的淳樸逗笑了,這是一個典型的逃荒孩子,最后成長為一個遼軍軍官的故事。
在遼軍部隊里面,這樣的孩子非常多。
“嗯!好好干,干好了明年提拔你當團長。”祖大壽拍了拍趙寶順的肩膀,他很喜歡這個三十多歲,臉膛黑燦燦的家伙。
“謝謝師長!”趙寶順激動的敬禮。
終于看到了自己飛艇的吊艙,迎風面堆起來的土足足有三米高,原先锃亮的玻璃上蒙著一層灰,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啥樣。
幸好,玻璃沒有被打破。不然,里面那部金貴的電臺就廢了。
電臺是好東西,只要有這么一個東西,祖大壽甚至可以在這里直接給京師的李梟發報。
李梟對這東西非常不滿,需要兩個人抬著的電臺,也他娘的叫電臺?
不過沒辦法,有總比沒有強。
就這么個東西,現在大明也只能給每個主力師配發三部。
幾乎每個都有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有一部電臺必須跟著師長走。
“電臺沒事情吧!”看到兩個兵把電臺抬出來,祖大壽有些緊張的問道。
“需要清理一下灰塵才敢開機,不然發生短路電臺廢了。”通訊參謀無奈的回答。
“趕緊清理,盡快聯絡哈密,讓他們派飛艇來接老子。去伊犁的事情很緊急,不能耽擱。”祖大壽無奈的吩咐一聲。
天色黑下來,趙寶順非常巴結。殺了一只羊,燉得酥爛給祖大壽端過來。
這貨不但會打仗,看起來廚藝還不賴。雖然只是放了一把細鹽,味道卻是絕佳。祖大壽吃得贊不絕口,特地賞了一壺五糧液。
趙寶順捧著一壺五糧液,非常寶貝的放進箱子里,他決定誰也不給喝,等到休假回遼東老家的時候,給老爹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