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的日子才算過得像個人,如果在前些天,這些人早就餓死了。”
“哦,各家的余糧很多么?”
“基本上除了口糧,都賣給官家了。每家每戶,按照丁口要繳納人頭稅的。不過每人只有二十個大錢,五口之家也就只繳納一個銀元。
算起來,剩下的更多。
每家每戶都攢著錢,等著攢夠了錢蓋房子。”回答的話多了,侯大栓好像也不怎么害怕了。
“那家是地主家?”李梟指了一下青磚瓦房。
“嗯!”侯大栓點了點頭。
“他們家里的人呢?”
“城里來了一群后生娃,還帶著兵。說他們是壞人,把他們全家趕到地窖里面燒了。”
“燒了?”李梟回頭看了一眼李浩,以前單單是聽說,現在被當事人說起來。李梟還是有些心驚,沒想到實情居然如此的酷烈。
“嗯!就在村西頭的地窖里面,燒完了大家伙就把地窖給埋上了。現在,晚上誰也不敢走那邊。寧可繞路,也不愿意走。”
“哦!”李梟回頭看了一眼李浩。
李浩低著頭不說話,他知道的事情,有些比這慘烈的多。
“地主是壞人么?”
“唐老爺人很好,有學問還考中過秀才,我小時候過年時他總是賞我糖果吃。遇上哪家日子過不下去了,只要找到唐老爺就會有救濟。
官府有時候欺負人,也是唐老爺帶著俺們村里人去官家告狀。佃戶們家里有難處,他都會酌情減免佃租的。”
李梟再次回頭看李浩,李浩還是不說話。
“你認為官家殺了好人?”李梟看著侯大栓。
“嗯!學生仔帶著兵,我爹講了兩句情,差點兒被他們揪著游街。大家,就都不敢違逆他們了。”
“那房子干啥用?”李梟指了指那三進青磚瓦房。
“用來給村里的孤寡老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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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走吧。”李梟揮了揮手,侯大栓立刻如蒙大赦一般的逃走了。
對方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是一個大官兒,一個大得不得了的官兒。
“大哥……!”李浩想說什么,卻又沒辦法說。
“呵呵!你想說啥?把責任推諉給下屬?你還干不出來這種事情,江南五省,這么大的一攤子事情。
大小村落成千上萬的,你也可能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甄別。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是這樣,年青人總是懷著一顆火熱的心。干事情卻毛躁的很,他們認定地主都是壞的。上面壓下來,到了地方上就只能這樣辦。”
“我不怪他們毛躁,其實我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沒有說。
這種鄉間士紳,在地方上有巨大的威望。某種程度來說,這樣的人存在是官府頭疼的事情。
所以,地方上的官吏也愿意借著這個由頭,除掉這樣的人。
理由冠冕堂皇光明正大,忽悠一些那些熱血青年。那些毛手毛腳的孩子們,就這樣成了劊子手。
呵呵!你以為,老狐貍只存在于朝堂上,好像孫承宗又或者是張煌言那些人?
這些地方上的經年老吏,那才是真的油滑。
這也是為什么,我讓青年們都要歷練一下,才能夠逐漸提拔的原因。不經過歷練,他們是斗不過這些老泥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