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把腰板挺得筆直,可……一想到要去監察院,腿肚子還是轉筋。
張家府門大開,張煌言被人攙扶著,頭搖手顫的走出了府門。
“快看啊!首輔大人出來了。”
“半個月前就不是首輔了,你還叫首輔大人。”
“不是聽說首輔大人中風了么?看樣子還真的中風了!”
“他老人家這是要去哪兒?”
“哎!我可聽說了,他要送他兒子張萬祺去監察部自首。”
“打老虎打到他老人家頭上了,還真是厲害哦。看起來,這次朝廷是玩真的。”
“最近監察院抓人,那是一串兒一串兒的抓。好多官兒還在大堂上審案子,就被監察院來的人套上枷鎖帶走了。”
“呵呵!讓他們禍害老百姓,這是報應!”
“對報應!就是打老虎不解恨,把老虎身上的蒼蠅也打了,那才叫解恨。”
“快了!快了!遲早的事情。”
“首輔大人走了,咱們跟著看看去。”
“對!跟上去看看。”
一路上,無數人圍觀著張家爺倆兒。尤其是張煌言那頭搖手顫的模樣,讓好多人覺得有些心酸。
張家人更是淚眼婆娑的跟在后面,如同送葬!
張家距離監察部并不太遠,頂著炎炎烈日。張煌言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算是走到監察部門口。
此時的監察部門口,已經是人山人海。就連附近的房頂,樹頂墻頭,只要是高處都站著人。
一個個的抻長了脖子,等著看首輔大人送兒子自首。
監察部部長蕭戰,已經早早等候在門口,腦門上滿是汗水。偏偏這么多人看著,他還不敢回到門房里面等著,只能穿著厚重的官服,在大太陽底下干熬。
今天的事情搞大了,稍有不慎就會影響他的仕途。雖然張家已經是破鼓萬人捶,可私底下偷偷的捶。還是在大庭廣眾,萬千眼睛的注視下捶,這可是有本質的區別。
偏偏這種事情還不能上前去接,若是走到一半兒,人家說就是出來鍛煉一下身體,那應該怎么辦?
等了好久,終于看到張煌言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口。
“蕭尚書!犬子鑒事不明,做下了錯事,以致于冒犯國法。今天老夫親自帶著他來自首,還請蕭尚書您將犬子收監。”
當著萬千圍觀群眾的面,張煌言向蕭戰鞠躬施禮。
“老大人,您這可怎么使得。”張煌言施禮,蕭戰趕忙躲到一邊不敢應受。
“使得!使得!老夫現在沒有差事,不過是一屆平民而已。有什么使不得的!”
“老大人,這天氣炎熱,還請您入內奉茶,以解暑氣!”蕭戰看到張煌言的模樣,很怕這位老先生在自己門口躺下。
那自己可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不急!不急!”張煌言搖搖欲墜,艱難的擺了擺手。
“老大人,的確有人攀咬令郎。可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目前尚未查出實證,您可將令郎領回家,待我們查明真相之后。蕭某定會親自向老大人解說!”
蕭戰現在是心驚膽戰,他也被張煌言提拔過。如果張煌言死在這里,他也就算是完蛋了。
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就能讓蕭戰葬送前程。
“查無實據?哦,那就讓他在這里,等候監察部的調查。待有了結果之后,再……再讓他回家。
老……老夫陪著他在這里等!”張煌言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
蕭戰覺得頭有些大,沒聽說過,還有人硬要往監獄里面鉆。
如果是旁人也就罷了,這位可是張煌言,前任首輔。這事情……,這么多人看著,輿論壓力實在太大。
“老大人,真不用了。令郎的事情,蕭某可以擔保沒什么大事。您……您還是回去養兵,待忙過這幾日,蕭戰親自到府上給您老請安。”
蕭戰真是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