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起色的確不錯,十一月深秋的天氣里,身上穿著一件夾襖。
站在那里,頭不搖,手不顫。
臉色紅潤中氣十足,哪里像個八十多少歲的老人。
李梟覺得,這老家伙一定能熬到給自己開追悼會那一天。
“您老這話,我倒是頭一回聽說。以前還覺得人參是好東西。”
“是好東西沒錯,可適合不適合就兩說嘍。”
孫承宗似乎話里有話。
李梟一邊琢磨,一邊湊近了巨大的荷花缸,看著里面的幾尾金魚。
“馬上入冬了,這魚也只能喂這兩回了。入冬之后,就不能喂食嘍。
怎么不說話,你小子一向是夜貓子進宅,說說吧。到底是什么事!”
孫承宗看了李梟一眼。
估計普天之下,敢這樣一口一個小子叫李梟的,也只有眼前這個老家伙了。
“也沒什么大事兒,關于之潔的。
二師要調防到廣州,應對兩廣土客沖突。需要一個得力的人當市長,就想起了之潔來。
按理說,之潔打了格羅茲尼之戰。資歷上,功勛上都夠了。
現在提這個二師的師長,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呵呵!既然是理所應當,就不會問我老頭子。
大明一共就四個陸軍野戰師,哪個師長不是虎將。
敖爺!袁崇煥!曹文昭!祖大壽。
哪個名字,不都是響當當的。
之潔能調任二師,是大帥對我孫家的信任。”孫承宗把手里最后一把魚食灑進了魚缸里面,臉上古井無波。
“既然您不反對就好!
他和蕭戰去兩廣,一文一武,一定要把兩廣的局勢穩定住。
外面大打,家里又鬧騰。這樣對大明非常不利!”
“呵呵!
你呀!老夫總是覺得,你步子邁得大了一些,急迫了一些。
治大國如烹小鮮,有時候是需要徐徐圖之的。
現在整個歐洲聯合起來,就是因為你煎熬太過的結果。
不過這樣也好,畢其功于一役,倒也算是干凈痛快。
只是這樣一來,大明承受的損失就要大一些。未來的變數,也就會大一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歐洲人不會甘心被大明盤剝的。
而我們大明采取的是藏富于民的政策,輕徭薄賦是最基本國策。
國家需要發展,修路、架橋、興辦教育這些事情都得要錢來支撐才能行。
不盤剝咱們大明百姓,那只能是盤剝歐洲人。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只有無能的朝廷,才會對本國百姓橫徵暴斂。”
“呵呵!
只有無能的朝廷,才會對本國百姓橫徵暴斂。
你這句話說得好,說得妙!
如果朱家的皇帝有你這個想頭,好端端的大明江山也不會搞得一談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