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他們連隊的人非死即傷,只有他還活著,而且身上沒啥傷。
他不當連長,誰還能當連長?
從河南兵到來開始,耿精忠就發現,他們手里的家伙,變成了可以壓八發子彈的大八粒,而不是先前的阿卡步兵。
也對!
這些家伙入伍也就兩三個月,槍弄明白沒弄明白都兩說。
給他們發阿卡步槍,不小心調成連發,手指頭一壓,一梭子子彈就出去了。
就算莫斯科有兵工廠,子彈也經不住他們這樣禍害。
“弟兄們,大明遼軍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二十年了,二十年我們沒有被人打敗過。
可這戰績,就要折在我們手里。
昨天有人問我,為什么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打仗。
我告訴你們,我來這里打仗,是為了子孫后代打的這一仗。
我們今天不打這一仗,我們的子孫后代,就得和對面那些渾身是毛的家伙打仗。
這個世界上的好東西就這么多,他們眼紅我們大明都給弄到手里,這才要和我們打仗。
如果讓他們打贏了這一仗,咱們大明就沒有現在的好日子可以過。
弟兄們!
你們能答應,你們的娘老子,兒子,閨女重新過二十年前吃糠咽菜的日子?
不答應的,給老子沖。
把銀行大樓,給老子拿回來。”
耿精忠手里拿著鐵皮喇叭,拼了命的喊。
因為喊的太拼命,嗓子已經喊劈了。
“操,就知道忽悠。”張老九吐了口唾沫,小聲的嘟囔。
這幾天,他已經看到了太多這樣的出征演講。
耿精忠嘴里那些詞兒,來來回回的念叨,他都能背下來。
“小點兒聲,讓人聽見斃了你。別看你小子現在是連長!”丁三左右看了一眼,看到那些新兵們一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
丁三知道,這一仗下來。這三十多個新兵,能活下來一半兒就不錯了。
三天前那些安徽兵,一個沖鋒下來只活下來仨兒,還嚇瘋了一個。
這個鬼地方,當兵的命是論秒算的。
張老九和丁三,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送上去多少了。
“記得橫著跑,別扎堆兒。任何時候,進攻的時候不準停下來,他們會射擊一切不動的東西。”
一棟樓房廢墟的后面,張老九做著他的戰前動員。
“沖鋒的時候,不準上刺刀,會打不準的。
檢查好你們的左輪手槍,那才是白刃戰最好用的東西。”副連長丁三幫著這些小新兵檢查左輪手槍!
九毫米的左輪手槍,絕對是近戰利器。
就算你是身高兩米的北歐壯漢,也經不住兩發。
“副連長,我的手槍上有血。”一個新兵兩只手指捏著左輪手槍。
“都是自己兄弟的血,你們要想著陣亡弟兄有多么的英勇,不要給死去的兄弟丟臉。”
丁三接過左輪手槍,隨意的在新兵身上蹭了兩下,又把左輪手槍塞進了新兵的懷里。
七天前,他和張老九還是最普通的兵。
可現在,張老九成了連長,丁三成了副連長。
沒辦法,全連都死光了,就剩他們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