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輛被炸毀的坦克,被明軍的炮彈擊中,直接回到了零件狀態。
開始的時候,巴彥還覺得,為什么不干脆把那些坦克都炸掉。
可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這些坦克就是法軍吸引器。
他們的身后,現在有一個炮兵營隨時待命準備干掉敢來偷坦克的法軍。
這一天下來,少說也干掉了百八十個法國兵。
而且巴彥還知道,這些坦克存在一天,那些法國兵就會前赴后繼的沖過來送死。
有時候戰場就是這樣殘酷的地方,明明知道是個死,而且已經死了很多的時候,還是得奉命去送死。
士兵的命,對于那些大官兒們來說,其實就是實現意志的工具而已。
有時候巴彥也想過,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打仗。
為了什么,要留在這個狗日的冷得凍死人的地方。
甚至在某一個時刻,他甚至想過逃走,逃回到大草原去。
弄幾只羊養著,再抓兩匹野馬馴服。
每天騎著馬放羊,安安樂樂的過一輩子也挺好。最后被自己的兒子,用勒勒車載著送給長生天。
不管怎么說,也好過自己的好多弟兄,被炮彈炸得支離破碎的,躺在這異域的土地上要好得多。
這種想法在一次跟呼格吉日勒聊天的時候,被徹底打消了。
呼格吉日勒說,現在的日子好多了。
他小時候根本沒有鞋,到了冬天就是一塊破羊皮包著腳走路。
草原上的寒風,把他的腳凍得出了一道接著一道的小裂口。
他說那個疼是鉆心的疼,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什么困苦跟那種疼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
如果他有了兒子,絕對不會讓他的兒子受這份苦。
他會讓自己的兒子,好好的生活在溫暖的大房子里。吃著手把羊肉,喝著熱氣騰騰的鮮奶。
出去放羊的時候,能穿著和現在一樣的大頭鞋。腦袋上,也戴著厚厚的棉帽子。
反正,有現在這身行頭就好。
巴彥一瞬間釋然了,他現在吃的苦不是為了別人,就是為了自己的子孫不再受苦。
可以吃飽穿暖,不用挨頭人的鞭子,也不用像呼格吉日勒小時候那樣,腳上裹著一塊羊皮去放羊。
營長說,他現在是軍官了。回到大明之后,會按照明軍的標準安置。
最次,也會到西域去。主持一座農場,成為那里的土皇帝。
西域!
來的時候坐火車路過那里,到處是沙子的地方。草原不太多,巴彥不是很喜歡。
不過農莊還是很不錯的,一般都在距離水源很近的地方。水草也算是豐美,屯住在那里的漢人,種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地。
據說,這東西運到關內可不少賺錢。
換來的錢財除了買糧食,還有好多富裕。
正在瞎想的時候,幾個人滾進了彈坑。
伸手抓起阿卡步槍就要摟火,手卻被按住。
“是我!”
“營長?”巴彥聽得出,這是營長李遠的聲音。
“一會兒騎一師的來換防,我們可以撤了。”李遠的聲音帶著歡快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