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呢,都是朝廷次輔了,還坑自己侄子。
這事情,于公于私都得你跟大哥去說。
又不是咱家貪了錢財,你倒是怕個什么勁兒。”
史氏一邊從食盒里面往外拿小菜,一邊絮叨。
史家的家風,做事就是要堂堂正正。有話也說在明處,有事也做在明處。
“這你就不懂了,二嫂的事情說是二嫂做下的。但你真的知道,這里面有沒有二哥的事情?
不是我坑孩子,而是這件事情不能從我嘴里說出來。
你也說了于公于私!
從我嘴里說出來,就沒了緩沖的余地。大哥即便不愿意處置二哥,也不得不處置。
一來安定人心,二來也是堵著我的嘴。
可李麟去說就不一樣了,他是下一輩。
又是大哥唯一的兒子,將來這江山都是他的,為啥他不操心我去操心?
設身處地的想想,你就知道在我這個位置上難。
上面兩個哥哥都在軍隊里,整天就知道打仗。
我呢?
整天要想著保證軍需,還得保證大明民生。
都出去打仗痛快了,留我在京城里面對付一幫老狐貍。”
李浩吃著韭菜盒子,史氏在邊上倒了一杯燒酒。
“知道你難,好好吃飯,吃過了飯睡一會兒。
今天早上四點鐘就起來了,補個午覺歇歇。”
史氏不愿意參合這種事情,事實上只要沾到政務她就不會插嘴。
“別忙,我問你個事兒?”李浩忽然間放下韭菜盒子,很鄭重的看著史氏問道。
“什么事兒?”
“你有沒有和二嫂做生意,入股也算。”
“看你說的,成親那會兒你就說過。一不許我摻和朝廷的事情,二就是不許我胡亂做生意。
咱們家的進項,全都是你在大嫂那里的份子。每年,也都由大嫂給我分紅。
不過大嫂跟二嫂有沒有生意往來,我就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生意,分的什么紅利。
反正大嫂給多少,就算做多少。
咱家的開銷,也就是府里的幾十口子人而已。每天從大嫂那里領來的紅利,除了日用還剩下不少。
我都存在了咱們大明銀行里面!
前些日子見到三嫂,她還勸我把錢存到一個什么沿海銀行里面。
還說那是那誰家……忘了到底是哪家的生意,說是利息給得高。”
“你存了?”李浩立刻瞪大了眼睛。
“沒存,放在大明銀行就挺好。咱家上上下下幾十口子人,開銷沒多少。
每年最大的開銷,就是給刀疤的那筆錢。”
“那筆錢不能省,當年他們用性命保我周全。
幾次死里逃生,都是靠著他們用命換的我。
兄弟們死了很多,傷了很多,也殘了很多。
死了的,咱們要養活他們的父母妻兒。
傷了的,咱們要感念人家的恩情。
殘了的,我李浩要養他們一輩子。
刀疤會分好這筆錢的,他不是個貪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