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彥最近壓力很大,原因就是身邊的戰友太能打。
能打到,法國人都不愿意去攻打老猴子那個連的陣地,轉而找到巴彥這里尋找突破口。
老猴子防守的是一片工廠區,而巴彥防守的則是工廠的家屬區。
察里津的工廠,基本上都修建在多爾袞時代。
那個時候,察里津是伏爾加河上最重要渡口,卻沒有相應的人口。
四周好多土地都是無主之地,征地的麻煩幾乎沒有。
多爾袞其實也很怕和那些地主打交道,因為他們和俄國上層的那些貴族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作為一個外來人,當然是本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原則。
俄國人喜歡用石頭蓋房子,不過那太慢了些。
這些房子全都用的是磚瓦,樣式更加有些像大明的樣式。
只不過,屋頂上蒙的不是瓦片,而是一層鐵皮板。
剛開始巴彥還不知道這鐵皮板是干嘛的,可看到雪后的場景,他明白了。
原來是鐵皮板太滑,只要積雪存到一定厚度,會自己從房頂上掉下來。
這樣,房頂就不會被積雪壓塌。
俄國人這樣做,絕對是地方特色,可這種特色卻讓大明官兵們苦不堪言。
聯軍攻打居民區的時候,自然是會有炮火準備。
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狂轟亂炸,結果就是居民區的房屋變成了一片片廢墟。
到處都是被炸爛的房子,街道上也都是各種碎片。
最要命的就是房頂的鐵皮碎片!
薄鐵皮碎片隨風顫抖,鋒利的跟刀子一樣。
不小心碰上,立刻就會被劃開一道口子。
天冷得像大冰窖,臉凍得跟蘋果一樣。這時候一根樹枝劃過臉頰的痛苦,都會讓人崩潰,更何況這玩意。
這地方現成的工事是不存在的,只能依賴這些廢墟進行防守。
戰士們轉移陣地的時候,經常被這東西割傷。
呼格吉日勒臉上就有兩道半寸長的傷口,現在這貨不太敢說話,因為一說話牽扯到傷口就鉆心的疼。
偏偏越是這樣,身邊的人也越喜歡逗他說話。直到身邊的人差不多都這樣之后,隊伍一下子就沉默起來。
別人可以不說話,巴彥不可以。
因為他得指揮戰斗!
“避炮!避炮!”第一發炮彈落下來的時候,巴彥就鉆進了散兵坑,鋼制的上蓋蓋上之后,就能夠聽見叮叮當當的聲響。
到處是廢墟,一發炮彈落下來之后,彈片并不見得能殺傷人。
甚至連可怕的沖擊波,也因為密集廢墟的阻擋變得不再那么可怕。
唯一可怕的就是,被炸上十幾二十米高的瓦礫,落下來時候造成的傷害。
剛開始散兵坑是沒有頂蓋,一頓炮擊下來之后,天上的碎磚爛瓦好像雨點一樣的往下砸。
盡管有鋼盔,磚頭雖然不能砸傷你。但鋼盔受得了,脖子受不了。
大塊的石頭砸腦袋上,鋼盔癟了一塊,腦袋丁點兒事沒有。
脖子卻折了!
第一天上陣地的時候,炮擊沒打死幾個,天上掉下來的磚頭砸死了四個。
后來大家就學乖了,修工事用的鋼板拆下來,直接做成散兵坑的頂蓋。
外面沒聲了,巴彥沒敢出去。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外面又響起了激烈的炮聲。
炮彈此起彼伏的砸下來,震得巴彥胸口發悶,好幾次感覺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最近法國人經常使用這樣的損招兒,一波炮擊之后。
你以為他們打炮火延伸去了,部隊從掩體里面出來,準備打阻擊戰。
卻沒有想到,第二輪炮擊立刻就砸了下來。
那些進入陣地的人,被炸得傷亡慘重。
營里的另外一個連,就是被這么打垮的。
連長被炸死之后,全連陷入了混亂。很快,就被法國人突破了陣地。
第二輪炮擊過后,巴彥又躲了兩分鐘。
伸手掀開了頂蓋,帶著厚厚的手套爬上了一棟廢墟的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