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講,蘭堂作為一個失憶人員,每日面對著剝奪他人性命與身邊同伴的死亡的場景,會迷茫和恐懼,想要逃離。
但是與之相反,蘭堂對生命的逝去十分平靜,仿佛在失憶之前,他就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場景,熟悉殺人的手段。
這讓蘭堂對自己的身份有了更多的猜測,但在日常生活中,蘭堂下意識地偽裝了自己,讓自己盡可能的低調無害,融入人群。
在戰爭時期,他身為一個呆在日本的歐洲人,太過引人注目只會迎來死期。
直到一年前,席卷全世界的戰爭全面結束,蘭堂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幾乎放棄了回到自己國家的想法。
蘭堂依舊沒有恢復自己的記憶,過去的身份依然模糊不清。
不過他知道,在戰爭結束之后,無論是間諜還是戰斗人員,都失去了以往的利用價值。
更何況,距離他失憶已經過去了四年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他以前的同伴極大概率會認定他已經死亡,曾經的身份也許已經被銷毀完畢。
只要他不恢復記憶,他過去的身份依舊模糊不清。
想到這里,蘭堂又嘆了一口氣,收回了腦中飄散的思緒,在狹窄臟亂的巷子里繼續穿梭,
這是蘭堂在一年前發現的前往港口黑手黨的近路,可以節省蘭堂趕路的時間,提前到達總部,找到一個沒有寒風的角落,在那里等待后續到達的同伴。
時間逐漸推移,天色開始暗了下來,失去了大部分光線,巷子幽深又昏暗,如同一個張開嘴等待獵物上門的巨蟒。
靴底在地面踩出規律的響聲,在巷子中敲出回音,
突然,蘭堂嗅到了空氣中新鮮的血腥味,巷子越走越深,血腥味也越來越重,也能夠聽到有些急促的陌生呼吸聲。
按照這樣濃重的血腥味,再不處理,對方極大可能會在下一秒昏迷,在昏迷中死亡。
蘭堂表情平靜,速度依舊不變,淡淡地在心底推斷
看來又是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倒霉蛋。
橫濱并不是一個和平的城市,由于在戰爭中淪為了租界,太多的規定限制了日本警察局的管轄區域,也因此,橫濱的黑暗勢力就格外猖獗。
失去父母庇護的孩童、亂入黑手黨斗爭無辜死亡的路人,因為一腔熱血被報復慘死的警察
好心不一定能得到好報,惡行也不一定能得到惡報。
在橫濱這個混亂的租界,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足為奇。
兩人的距離逐漸接近,昏暗的光線中,蘭堂逐漸看清了那個模糊的身影。
那個人低頭,淺金色的發絲凌亂地散落,遮掩了眉眼,看不清模樣,背靠著墻壁,右手按著腹部的傷口,西裝上面有著零散的血跡,即使身受重傷,他的姿態也似乎不狼狽,反而優雅如落難的貴族。
蘭堂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各種情緒在腦中炸開,還未被捕捉到就化為煙花消失不見,
唯一能夠察覺到的存在,情緒消散后殘留下的痕跡,成為了一股強烈的沖動,急切催促著蘭堂
把他這個深受重傷的受害者帶走,治療他的傷口,不能置之不理,讓這個可憐的受害者在漆黑中絕望等死。
蘭堂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停頓的那一剎,他眼中的受害者
魏爾倫緊繃了全身的肌肉,殺意習慣性地掩在心底,手中重力縈繞,成為了一個隨時會發出致命一擊的人形兵器。
在到達這里之前,魏爾倫正在與蘭波一起執行特殊戰力總局發布的任務,剿滅反政府勢力hik組織。
在任務中,hik組織中的異能者比情報中的異能者的更多,也更加強大,他和蘭波被分散到了不同區域。
由于遭到圍攻,在一個疏忽之下,魏爾倫的重力防護被敵方的一個暗殺型異能者突破,雖然魏爾倫反應快速地殺死了對方,但是還是在腹部留下了一道極大的傷口。
之后,魏爾倫鏟除了所有礙眼的障礙,在他這里在殺死最后一個異能者的時候,卻因為對方的異能陷入了麻煩。